星期天早上,遲至十一點才出門,驅車上國道三號,抵達往宜蘭國道五號的交流道前,已經塞得水洩不通了。
只好轉向萬里,至龜吼吃烤海鮮路邊攤,這家烤店與一般海產店不同,只用簡單火烤,保留魚鮮原味,價格亦平民化,雖然座位擺設簡陋,卻有天然海風吹來,不失純樸漁村風味,因陋就簡也就隨遇而安了。遂點了一條黃鯧、一尾軟絲、兩顆鮑魚、五粒生蠔、八尾鮮蝦、十二粒大蛤蠣、四顆海膽。祖孫盡情吃魚、嗑蝦、吮生蠔、吸大蛤蠣,吃得頗「暢」快。吃罷,至一旁沙灘,張小嚕踏浪玩沙,我阿母則在涼亭吹海風,看山頭乘風翔下的飛行傘、看老鷹盤旋而下用腳捉魚、看海面大貨輪兩三艘緩慢進出基隆港──祖孫各得其樂。
傍晚驅車至金山、萬里交界處,考察有無適合泡溫泉之處,因上回祖孫在礁溪泡了頭一回溫泉之後,便迷上了。經過核二廠前,風大,天空上有很多風箏,下車買了一隻風箏,張小嚕頭一次放風箏,很興奮,好不容易放起來,小心翼翼握著線軸,讓風箏愈飛愈高,直至放完線軸所有的線,興奮喊「好高!好高!」忽一陣大風,拉走手上線軸,線軸一路滾翻退後,高飛的風箏急速飄墜,線軸終於卡在草叢遠處一棵樹梢,風箏甦醒過來似地又高飛了起來。隔著莽草原,風箏是再也拿不回來。張小嚕很沮喪,我阿母比較實際,嘆息道:「百五,飛去囉!」
放走風箏,驅車至陽明山日月農場。因為上回在金山泡的金湯溫泉會館,祖孫還想泡,但今日客滿,另找一家金山漁會溫泉會館,泡湯還可賞海景,頗愜意,可惜亦客滿。便轉到後山,陽明山溫泉乳白有硫磺味,金山是海底溫泉,無味無色。
我和我阿母合泡一間,張媽咪與張小嚕泡一間,妻笑稱:「兩湯都是母子浴。」
我單著一條內褲,先幫我阿母洗好澡,將熱湯用冷山泉水調涼,讓我阿母入湯,我也一起入浴了。日月農場的湯池,半露天,一壁岩牆、三壁木板隔間,頂上放空,可見樹枝婆娑,四周「樹蟬」聲盈耳,如雷達聲納鳴響。洗罷,我阿母和張小嚕都很滿意,張小嚕不禁讚嘆:「我好喜歡泡溫泉喔!」
泡完溫泉,在陽金公路上隨意找了一家「榕樹下葉野菜店」,點了我阿母最愛的「白斬雞」,三道野菜,麻油川七、香芹菜、山蘇,還有一道竹筍湯。山野時蔬頗鮮美,倒是用餐環境甚粗野,野貓兩三隻走來竄去,飛蛾撲燈,連蟬兒都飛到地面再飛上梁柱,噪響。
吃罷,至竹仔湖入口賞夜景。全家四人看著輝煌夜景,不多久我阿母又尿急了,還好馬路旁就有公廁。看夜景的人多為情侶,我們全家四人是輝煌的電燈泡,但我學著人家搭著我阿母的腰,另一手搭著張媽咪的腰,張媽咪也搭起張小嚕的腰,於是我們全家也都成了情人,賞夜景,理直氣壯。
回到家,九點半,全家已經都泡過溫泉,洗好澡,很暢快。不久便全都進入夢鄉,但我還不能睡,我得把這種愉快,幫全家備份一下,保留一份恆久的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