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春風在堂】趙嘏聞笛感舊

簡文志 |2013.12.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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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嘏(約806-853),字承佑,楚州山陽人(今江蘇省淮安市),會昌二年進士(一說四年)及第。其〈長安秋望〉有句:「殘星幾點雁橫塞,長笛一聲人倚樓。」杜牧愛其「人倚樓」句,遂稱「趙倚樓」。有《渭南集》。

見〈聞笛〉:「誰家吹笛畫樓中,斷續聲隨斷續風。響遏行雲橫碧落,清和冷月到簾櫳。興來三弄有桓子,賦就一篇懷馬融。曲罷不知人在否,餘音嘹亮尚飄空。」是詩於月夜畫樓聞笛,斷續風送斷續聲。但覺笛音高亢,高響入雲,笛音清幽如冷月攀窗。興之所致,浮想聯翩,樂音悠揚如古代桓伊笛聲三弄,笛音韻味深長,懷思馬融〈長笛賦〉。然而,曲已盡,未知人何方,空留餘音繞空,嘹亮飄揚。

「興來三弄」,是東晉笛聖桓伊與王徽之道塗相遇,王徽之冒請吹笛。桓伊吹弄〈梅花三弄〉,笛成即去,二人未談,見劉義慶《世說新語.任誕》:「王子猷(徽之)出都,尚在渚下。舊聞桓子野善吹笛,而不相識。遇桓於岸上過……桓時已貴顯,素聞王名,即便回下車,踞胡床,為作三調。弄畢,便上車去。客主不交一言。」唐顏師古將此曲編擬入琴。〈梅花三弄〉,又名〈梅花引〉、〈梅花曲〉、〈玉妃引〉,全曲十段,有琴譜稱主題的三個段落為「一弄叫月」、「二弄穿雲」、「三弄橫江」。

「懷馬融」,指東漢馬融〈長笛賦〉,與王褒〈洞簫賦〉同為漢代傑出音樂賦。

〈梅花三弄〉與〈長笛賦〉二者為時代笛音象徵,也隱喻笛聲情境。

另見〈江樓感舊〉:「獨上江樓思渺然,月光如水水如天。同來望月人何處,風景依稀似去年。」詩人獨上江樓,思緒綿緲,唯見月光清澈如水,波光瀲灩,水月天一色,彼此增輝。然而令人感慨的是當時一起望月人今在何處,風景不變,變化的是人事氤氳。

「同來」與「獨上」對襯,「思渺然」的幽禁情緒正在「水如天」中盪漾。「人何處」的蒼涼感受,在「似去年」回想當時攜伙帶伴的同遊,正好解釋詩題「感舊」的悵惘與孤獨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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