漸漸長大,我發覺需要對人吐露的心事越來越少,事情總一籮籮往心裡堆積,偶爾喜歡在紙上揮灑宣洩。於是,有人問我為何總是大段大段的沉默?
我很安靜,或許也有些憂鬱。憂鬱常輕輕而來,並總是悄然而去複又重來,我想憂鬱是因為懷有太多心事,而寂寞則是心事沒有誰能明白。心事,那是常會無來由地想起一些人、陳年舊事、那些褪色了的景象,還有癒合複又崩裂的傷口。那些遙遙的記憶,曾經我以為已遠遠地甩開它們,然而,記憶如同一個人活過的證據,它存在著如同生活的基石和空氣,不可或缺。
寂寞,也許因為我的不善辭令。心碎的人我不懂得如何安慰:憤怒的人我不曉得怎麼安撫。我總不善於用語言表達內心的感受,於是,心裡常常孤寂,久而久之,形成了一種幽閉性,喜靜而不好動。文字與音樂猶能瞭解寂寞,咀嚼一行行不朽的文字,感受一首首曼妙的旋律,觸動一個個寂寞的靈魂。於是,有人說寂寞如詩、寂寞如歌。
「萬人如海一身藏」,是否在人潮洶湧如鬧市,就看不見一個人的寂寞?也有人說「一滴水在大海裡是顯不出的」,又是否在人海中,就能夠忘了自己的寂寞?
有那麼一日,我透過雨簾放眼望去,一朵野花孤單的在一片墨綠淡綠的草坪上迎風點點,我頓能感受到那份寂寞,一種異於群眾,不為他人所瞭解的寂寞。我呼吸著雨中夾雜泥土的氣息,也吸進一份蒼涼悽楚,那是一朵花的孤寂啊!
寂寞如詩、寂寞如歌。原來,寂寞也如一朵花。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