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明色清是草原特色。開車馳聘之四小時,時速100公里的範圍,在海拉爾市近郊,竟然看不到一棵遮眼的樹木,卻是青草千里無際處,野風習習揚白煙,不是塵灰而是一群群羊兒趕忙吃草去。似個丘坡披植被,有翠綠、黃綠與褐色綠,偶而看到的碧綠或石綠,大都在溝渠小泊湖邊岸邊,此時是馬群飲水,牛兒翻身,或羊群解渴,好個舒展大地。
沒看到駿馬趕牛羊的牧者,頗覺不習慣,也沒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觀,更覺塞外地區的異狀,原來牧者改騎機車,而此地青草屬低草類牧草,當然無法聽到荍荍聲。但見「蒙古包」尚在遠處聚集,還有個心情上的準備,內蒙、外蒙本來就需要有這個圖象的。
在這九月初午後的草原採風,就有一份追憶的心情,又有些許的惆悵。追憶蒙古朋友們的熱情,在烏蘭巴特蒙古藝術大學的教授,曾以最誠摯的待客之道,每晚餐後就帶著我們到他們的母親河,涉水望高敬天謝地,念念有詞,使賓客如我依樣葫蘆,卻在心頭以誠相應,頗有天地人合一的感覺,而今他們是否平安健康?心悸的是海拉爾河近市區的廣大山坡上,竟然是日軍攻佔東北的地方,在這裡築工事挖地道,且慘無人道的把開鑿工人全部殺掉,以免洩露機密,加上秘密以人體作生物戰的實驗等虐殺事件,看了這些古戰地,如何沒感應呢?而抗日戰爭,真只有現在被列在牆上的戰士嗎?望著遠天如積雲升起,怎不會有一種冷風襲身的惘然呢?
若心境如大草原無邊無際,則可養育性靈,如蒙古人幾千年來不變的以「天地之子」自許,若把持原生性的環境,不添加人為操作,減少人工干預,則大地吟唱富饒人間。
步履蹣跚的我願赤腳踏過大草地,千里迢迢趕來看看這片尚沒有太多人為負擔的樂園,海拉爾草原我服了你!希望不變如我現在的印象─妳的無華與真實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