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喜筆耕,腦海無時無刻因構思文句而顯得心不在焉,或行走,或搭車,或用餐,見我雙目放空、若有所思、答非所問,肯定人、魂分離,思緒已然不知飄向何方。
晚飯後、就寢前的三個小時,若非閱讀,便是埋首寫作,鍵盤敲擊的流暢與否,主宰了當晚能否安眠的重要關鍵。
若開頭文思泉湧,佳句俯拾皆是,十二點一到,睡意自是襲來,眼皮似有千斤重,鍵盤如有電流,讓手指無法久留,滑鼠幾度自動偷襲「關機」欄位……雖欲罷不能,仍可心滿意足地關機。上床,閉眼三分鐘後沉沉入睡,一夜無夢到天明。
就怕起草時紊亂無章、刪刪改改,思路似是打上許多難解的結,愈解愈是糾纏。觸鍵的手指變得意興闌珊,視線焦距幻影迷離,卻不想關機投降,等待靈光乍現以挽回頹勢。偶爾守株待兔,靈感姍姍來遲,但泰半時候多是帶著難捨向螢幕道晚安。
心覺有憾,即使躺臥在床,卻是輾轉難眠。眼睛想睡,腦袋不依,兩廂拔河,思想驅趕了睡意,左思右想、千頭萬緒,腦海就是不斷地翻攪,就算遣來上萬隻可愛小羊頻頻催眠也無用,當晚勢必又是個失眠夜。
有時天可憐見,憫我想破頭的苦惱,天邊賜來二三句,一個躍起,便急忙起身紀錄。我睡覺不留夜燈,睜眼一片漆黑,捻開床頭燈,不等眼睛畏光的不適,拿取櫃上的冊子瞇眼振筆疾書。這一起頭,茅塞頓開似地沒完沒了,坐著想,毫無建樹,一躺下,卻又豁然開朗。於是,整夜捻燈,開開關關,房裡亮光時起時滅。
住對門的李大哥是位夜貓子,有回他跟母親打探:「妳是不是反對女兒交男朋友?她房裡的燈經常一閃一閃的,好像在打暗號,可是我從窗邊向下望,也沒見到有男孩子站崗啊?」
不怪李大哥想像力太豐富,這舉動任誰看了都覺怪異。為免鄰人再生誤會,也不想讓不良的睡眠品質影響白天的工作,我只得將寫作時間縮短,睡前一小時靜心放鬆,不再讓思緒忙碌奔竄。
沒想到,這又讓李大哥有話聊:「最近很少見妳打『摩斯密碼』囉,男朋友是分手了,還是已通過妳媽那一關?」真是被打敗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