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年青春的光采,猶如一場美麗的夢。
我其實是少不更事的。
那年,在板橋國校教師研習中心的兒童編劇班研習,原因是我們都在教育部的兒童舞台劇本徵選中入圍。
很喜歡那樣的課,丁衣老師教我們廣播劇,許多知名的導演也都幫我們上課或是擔任我們的分組指導老師,像是教我們電影編劇的,是那時剛得到金馬獎的張永祥先生。我們還要學電影、舞台設計、舞台化妝……連胡耀恆先生都是我們上課的老師。最精采的是舞台表演,當時由政工幹校影劇系的系主任王慰誠先生所教導。
王老師有著嚴重的氣喘,然而課教得認真。舞台上,該如何走步,聲音、動作和表情該如何演出,他都一一示範,巨細靡遺,好像演戲一樣精采,絕無冷場。教課的投入,完全不顧自己的病體,真是一個絕佳的典範,點燃了我心中的理想熱情,對當時年少的我極具啟發。
基本上我們的學員都比較年輕,最年輕的只有十八歲。在研習中心餐廳吃飯,十個人一桌,餐廳裡還有其他的學員,如「校長主任儲訓班」等,管理很嚴格,言行舉止還要一一考核記點。
據說,他們對編劇班好奇極了。還透過管道,希望能將我們打散,跟他們一起用餐。
也許,他們以為,創作的人比較浪漫而有趣吧,然而,我們並沒有同意。
青春煥發,恐怕也很吸引人,只是當年的我們渾然不覺。
別後多少年了,一日,我讀張維屏的〈新雷〉:
造物無言卻有情,每于寒盡覺春生。
千紅萬紫安排著,只待新雷第一聲。
大自然雖默默無言,卻很有感情,每當嚴寒去盡,就讓人覺得春意已臨。萬紫千紅都已經安排妥當,就等著第一聲的春雷響起,百花即將爭豔。
真正有情的,恐怕不只是大自然,還有詩人呢。
萬紫千紅,卻也隱喻了我們的人生前景吧!
多少年過去了。
那些曾經是文學花園裡的小蓓蕾,如今早已綻放笑顏,繽紛了我們的世界,我何其幸運曾在年少時有機緣和他們相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