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萬長曾遭雞農蛋洗,西裝全是蛋汁,但仍微笑面對。這正是忍辱,忍辱才能負重,完成使命,是「千萬人吾往矣」的精神。
唐代大臣婁師德一次與人爭執,人家唾了他一臉口水,他連擦也不擦,讓口水自行乾掉。因為婁氏深知,如果一擦,還是在一定程度上流露出對那人的憤然不滿情緒。婁師德這一唾面自乾、忍辱的雅量,可謂古今中外忍讓克制的典範。蕭萬長「蛋汁自乾」頗有古人之風。
忍辱未必會微笑,但微笑讓人釋懷,可以忍辱;凡事難免委屈,但忍耐可找到正面價值。項羽兵敗,逃到烏江,作詩「忍辱從來事可成,英雄蓋世枉傷神。但知父老羞重見,不記淮陰胯下人。」結果自刎。
談到這段歷史,有人評註:「古今皆只有忍辱負重才有成功的一天,所以縱使有蓋世才華與英雄才智,也只能如項羽,因羞見江東父老,而不思苟活,命喪烏江。但有誰會忘了曾經跨下之辱的韓信,現今成就呢?」
有人問詩僧寒山說:「有人罵你辱你欺你,該怎麼辦?」寒山笑答:「人來罵你辱你欺你,你且忍他容他讓他,過些日子看他。」並作詩偈道:「有人來罵我,分明了了知。雖然不應對,卻是得便宜。」
寒山子這種人生哲學,看似阿Q精神,其實充滿機智。平白無故罵你辱你欺你者必非善類,不是胸襟狹小、欺善怕惡之徒,就是沒學問修養、粗暴浮躁之輩,與他較長論短,豈非多此一舉。不如對他包涵容忍,不動聲色,過些日子看他下場,來得省事。
前此法務部無預警移送陳水扁至台中監獄培德醫院,民進黨立院黨團書記長邱議瑩率領多位立委前往抗議,並踹破法務部長辦公室大門。隔天馬總統不滿表示,這種作法已妨礙公務。法務部長是否微笑以對,並不重要,因為這不像丟雞蛋那麼簡單。而是已涉嫌妨害公務、毀損公物、侮辱公署等,因此被移送北檢偵辦。邱議瑩卻表示,她是「行使立委監督職權」,沒什麼好怕的。
假使法務部無預警作法確有不妥,民進黨立委可在立院議事堂質詢,要求法務部依法行事,這是「忍辱」的民主作法,會得到民眾支持,得到正面價值。民進黨立委不此之舉,反而自恃國會議員身分,如暴民一般登堂入室,咆哮踹門,事後又不知反省,是做了最不民主的、負面價值的示範。
韓信跨下之辱,是為長遠圖謀,明白忍辱負重才有成功的一天。項羽羞見江東父老,而不思苟活,命喪烏江。這些古人知恥近乎勇,都值得正面評價。而今立委圖謀什麼?為一個貪汙入獄的前總統陳水扁,不惜與之成為一夥,不惜破壞法治,不惜給年輕人負面示範,在將來的歷史上,史官史筆將如何記載?
許多國家實行民主政治,但不少國會議員把「數人頭」變成「動拳頭」。民主採多數決,近來美國頻頻發生校園槍擊案,主張槍枝管制的民意高漲,但法案未能在國會通過。輸的一方國會議員愧對選民,縱然不服也要「忍辱」,不能硬闖主張擁槍的步槍協會,踹破大門;而是要爭取更多民意,進行連署,下次靠選票贏回來,這才是民主價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