兒子出生後,就是個磨娘精,白天乖乖的,天一黑開始哭鬧,非得我抱著不肯睡。產假一過上班後,他白天在保母家是乖寶寶,晚上回家依舊哭鬧不休,我成為貓熊媽媽。好不容易上幼兒園了,他每天沿途邊走邊哭,直哭進幼兒園,我轉身走遠,還隱約聽到哭聲,足足哭了一個月,讓我也天天揪著心上班。
上學之後,優遊於文學篇章之間,開始展露寫作潛能,但數學經常紅字,他堅持生命應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。我雖憂心,卻也寬容以對,畢竟沒有人是樣樣精通的全才。
很慶幸,兒子領受我們的教導,雖是獨子卻懂得分享不孤僻。中學時期結交的同學,至今依然是有難願意相挺的哥兒們。高三那年,我偶然看到他在「自傳」中寫道:「感謝爸媽給我極大的包容,我才能依我想要的方式長大。」這句話讓我不自覺地溼了眼眶,其實他懂我們的心!
大學進中文系,親友們都關心將來找得到工作嗎?他環著我肩膀告訴我:「我絕不會讓自己餓著的,您放心!」未來的路似乎已瞭然在胸。有規畫就好,我欣慰望著已高我一個頭的他。
去當兵後,碰到颱風來襲,風雨中他電話關切家裡可好。這次放假回來,他陪我上街買東西,走著走著,他突然低聲說:「媽!走慢點,妳走路太快了,小心跌跤!」剎那間,有股暖意沁入心底,於是我放慢腳步,像小時候牽著他的手上街那樣,如今換成我挽著他的手臂了。
兒子以他的方式,逐步邁向成熟,一枝草一點露,我深信屬於兒子的那點露,已晶瑩在望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