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我畫這幅圖時,突然憶起媽媽換了另一種化療用劑後,頭髮像落葉一樣,沒多久頭皮跟出家僧人一樣,露出智慧而有光澤的圓潤。那時,我們常常在床上並列地坐著,靜靜地看著外面的風景。
我想起在《寬恕》這本書裡,一位女記者問了達賴喇嘛關於心電感應的問題,雖然他大笑起來回說,沒有,完全不會。
但記者會結束後,達賴喇嘛走到那個顯然不是很滿意他答案的歐洲女記者面前,主動把頭靠過去,並伸出手指,在她前額用力地點了一下,只見女記者尖叫起來,然後兩個人捧腹大笑,樂不可支。
我想著,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?
天色漸漸暗了,當我準備起身回台北時,我把身子移到媽媽的面前,詳細地看著媽媽被太陽曬得微紅的容顏。她害羞地微睜開眼問我說:「要幹嘛啦?」我笑了一下,然後用額頭與媽媽的額頭輕輕地碰在一起,「叩」這清脆宛若敲木魚的聲音,媽媽能感應到我想說的話嗎?
讓我意想不到的是,此時媽媽的頭,忽然像小狗被水淋溼般地靈活轉動,暖暖的磨擦熱力,照亮著我的心窩,我們母女倆就像他們一樣,心心相應,菩薩就在我們之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