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下思潮--不到長城非好漢

岑逸飛 |2006.11.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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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到長城非好漢」,出自毛澤東一九三五年十月七日率領紅軍翻越六盤山,騎在馬背上所吟的一首〈清平樂〉:

天高雲淡,望斷南飛雁。 不到長城非好漢,屈指行程二萬。六盤山上高峰,紅旗漫卷西風。今日長纓在手,何時縛住蒼龍?

「六盤山」在寧夏回族自治區南部固原巿西南,據說山路狹窄,登山時要盤旋多重才能到達峰頂。而中國自秦至明的歷代長城,在寧夏都有遺跡,因此寧夏才有「中國長城博物館」之稱。

「長城」在明代稱為「邊牆」,當時在寧夏境內,便有西長城、北長城、東長城和固原縣的內邊牆,長度約一千多公里。如今旅遊寧夏,在六盤山所在地固原巿,其城北的秦長城遺跡仍清晰可見。

被稱為世界七大奇蹟之一的長城,始建於春秋戰國時期,後經歷代王朝陸續修築。

如今跑到北京參觀的「長城」,修築於明朝,其特色是磚石結構,廣泛運用石砌、磚砌和磚石混砌之法。

明長城由渤海山海關伸展到甘肅嘉裕關。若要看更早期的長城,例如漢長城,便要跑到甘肅敦煌玉門關。歷史記載,漢武帝時期,為解匈奴之患,曾在河西走廊修築東起蘭州河口,西至敦煌以西,綿延一千五百多公里的防禦設施,史籍稱「漢塞」,遺跡至今猶存。

筆者曾於二○○○年訪尋敦煌玉門關,所看到的「漢長城」,保存尚算完善,並無高大城牆,也不是磚石結構,其構成基本上以塹壕、土壟、塞牆為主,用砂礫石夾著蘆葦間隔疊壓而成,其烽火台附近更有完好的積薪處,而局部地區則以山崖、河流為屏障,在古代軍事上確具防禦作用。

 「不到長城非好漢」,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來到北京的長城,目的正是想做一條「好漢」。

 長城景色壯麗,尤其是登上八達嶺,放眼四野,但見長城隨著山勢曲折起伏,蜿蜒伸向遠方,峰巒疊翠之中不見首尾,氣勢磅礡。但遊覽長城其實並不艱難,乘車從北京向西北走約六十公里,費兩個多小時就可抵達居庸關,連穿上高跟鞋的嬌滴滴小姐,登上長城也無問題,何須勞煩好漢。

登上北京的長城,令我忽然想起唐代陳子昂的〈登幽州台歌〉:「前不見古人,後不見來者,念天地之悠悠,獨愴然而涕下。」

幽州台在哪裡?幽州台即薊北樓,是戰國時燕都薊城北部的門樓。如今若站在北京北三環路的薊門橋,也許仍有機會遠眺這個幽州台。在古時,這是個著名的大戲台子,但今天變成存放木頭和大樹根的倉庫,在該處已難重拾陳子昂的感慨,反而萬里長城仍能給人歷史感,以及世界觀。

「前不見古人,後不見來者」,說的是歷史,從盤古開天闢地開始,一直到今天的太空船升空,把一頁頁歷史貫串。「念天地之悠悠」,說的是空間,把空間擴闊來提升世界觀,這是胸懷歷史,放眼世界的境界,時空交錯,怎能不「愴然而涕下」

可是若身處玉門關的漢長城,則是另一番感觸。當遙望沙丘峰巒,胡楊野卉,在荒涼蕭瑟的沙漠之中,便難禁淒涼之感,更想起漢代守長城的戍卒,冒著風沙苦戰。這是唐代王昌齡一首邊塞詩:

 秦時明月漢時關,
 萬里長征人未還。
 但使龍城飛將在,
 不教胡馬度陰山。


詩人將眼前明月下的邊關,與秦代築關抗胡及漢代關內關外與胡人作戰的歷史聯繫,令「萬里長征人未還」,成為秦漢以來世世代代的共同悲劇,而「但使龍城飛將在」,也成為世世代代人的共同願望。

如果遠方有戰爭,例如在伊拉克、以色列,把這首詩送給被戰爭蹂躪的苦難者,「長城意識」足以令他們同聲一哭!

還有一位唐代詩人常建寫漢長城更為慘烈,他的〈塞下曲〉四首有一首說:

北海陰風動地來,
明君祠上望龍堆。
髑髏皆是長城卒,
日暮沙場飛作灰。


今日所見,雖然已是「長城髑髏飛作灰」,黃沙與骨灰難以分辨,然而在中國人心目中,長城已不僅是古代一項偉大工程,更是一種精神象徵,一個文化載體,囊括了二千多年中華民族歷史的百科全書,具有強烈的民族自豪感!

(讀者文摘提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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