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遊的出租車費用人民幣三百元,當天走訪千佛洞、蘇巴寺遺址等,由於這些地處僻壤,並無公共車輛可乘坐,為了省時省力,只得以一日出租方式完成這段旅程。
一路從敦煌石窟、吐魯番的克孜爾千佛洞到拜城的千佛洞,這些石窟,皆是國家級的保護古蹟,只開放幾個樣板供遊客觀賞。窟內漆黑,為了保護,只有導覽員可使用小電筒,他們四處晃晃照照,指著這裡有飛天樂舞,那裡有佛本生傳的故事;如果,真能在這麼暗的燈光、那麼模糊的畫像,辨識得出這些圖案,除非,有天眼神通的人。到了新疆,除了感嘆還是感嘆,與其維護千年古蹟,不如宗教政策稍作開放,讓守清規制度的僧侶可公開宣講佛法,讓民眾有聽聞正法的因緣。
腹瀉略有好轉,昨晚返回旅館前,到小商店買了康師傅的酸梅湯做為慶祝。飲著梅湯如甘露,旅行果然讓人重回到最原始的感動。
今日我們預計到古城、博物館、庫車王府。新疆日落得晚,和北京時差二小時,所以早餐是九點,博物館開放是十點半。吃完早飯我們在旅館門口前等出租車。師傅載我們到王府,車費十一元,車程二十分鐘。一見大門的富麗堂皇,雕飾美不勝收,維族人的美麗,從建築的繁複多工,令人嘆為觀止。門口標示4A的景區,要價五十五元,嘆了口氣,到大陸旅遊,門票是一筆難以預算的開銷。
王府是二○○四年重建,結合企業合資,花了一千多萬的人民幣。這裡還住著八十多歲的末代王爺,要晉見得先預約,想當然耳得再付費。王府附設的博物館充其量是圖片的展覽,裡面布置個王爺招待賓客的廳堂,再擺放些王爺乘坐的轎子等,走訪庫車王府,免不了有失望之感。
幸好拍到詠羅什大師、蘇巴什佛寺的詩偈,算是意外的收穫。
也許慶祝太快,酸梅湯讓腹瀉像退去的浪潮又重襲捲。一星期的間接斷食,讓我體力略顯不足。坐在石階上小憩,園裡的玫瑰綻放如寶石,在我眼裡閃爍。王府不見王爺,無有遺憾,午後能與一朵紅玫瑰相看,疲軟的身心頓時吸足了元氣。
步出王府,沿著團結路走到「龜茲古渡」。路上偶遇二個小孩,說著好聽的維語。一旁的年輕父親現場翻譯,小朋友說,你們的衣服、笑容很好看。信仰的差異並未拉開彼此的距離,我隨手給小孩六字大明咒的小佛卡,告訴他們的父親,帶在身上可以平安,小孩可以讀書聰明。年輕的父親一聽讀書可以聰明,很歡喜的接受下來。
龜茲古渡的繁華,四周流淌而來,那維族宛如歌詠的呢喃,還有一路與維族烏亮的眼眸交會,都成為我新疆旅途最美的記憶之一。
幾日的庫車之旅,這裡的龜茲古城已隱沒於野地雜草堆裡,只餘一塊石碑供應人憑弔,在一切以商業以開發為導向,陪葬一座古城,再重建一所王府,這是人類自以為聰明的選擇。
回到旅館,打開團結路買的饟餅,配著青菜湯充飢。窗口是滿天的晚霞,在庫車停留的二夜,夜夜好眠。台灣的道友關懷的短信傳來:「咳嗽可好了嗎?」簡要的回覆,「走到敦煌,咳了三十三天,總算好了,現在完成當年玄奘大師走過的高昌國:吐魯番、庫爾勒、庫車……」
下一站翻越天山大峽谷,經大小龍池,我們將抵達海拔三千公尺的巴音布魯克草原,蒙古語意為「豐饒的泉水」。從酷熱四十度爬向三千公尺高山低溫,旅行的冷暖,你得概括全受,心不動搖,抖落今天滿身的塵埃,昂首迎接明天的旭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