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九月公布,六十五歲以上人口首次突破三千萬,占總人口二十四%。最受矚目的是戰後嬰兒潮出生的「團塊世代」,已進入高齡者陣營,是日本人口嚴重老化的主因之一。
一般通稱的嬰兒潮,是一九四五年(二戰結束)至一九六四年出生者,日本通稱「團塊世代」。一九四七年出生的人,今年剛好滿六十五歲者,在日本多達一百零二萬人。
五十五歲 才算是中年
一甲子前洶湧而來的嬰兒潮已老?彷彿如此,又未必竟然。英國調查,人們所認為的「中年」已延後到五十五歲,至少七十歲才算老年。英國智庫也指出,現今的七十五歲代表過去的六十五歲;許多六十五歲以上的人,依舊過著類似中年人的生活,愈來愈晚步入老年。
由於營養條件、醫療技術改善,平均壽命不斷攀升。現在四十歲這一代的行為舉止迥異以往,被形容為「新三十歲」,若再加上五十五歲的「新中年」,究竟幾歲才算老?美國馬斯特民調顯示,答案似乎取決於被問者的年齡。總體來看,年紀愈大的人,界定老年的年齡也愈高。
對於一九八○、九○年代出生的Y世代來說,六十二歲就是老人。而一九六四到七○年出生的X世代則認為,七十一歲才算老。戰後嬰兒潮世代則主張,七十七歲以上才稱得上老人。
奧地利科學家指出,六十五歲不該被視為老人。現代人六十五歲退休時,健康與身體狀況遠優於數十年前的同齡者。專家表示,人口老化的負擔普遍被高估,有人六十五歲過了好幾年,才開始需要照護。
延後退休 繼續拚就業
歐盟報告顯示,嬰兒潮世代已步入退休年齡,後年開始,從事生產的人口會逐年減少。德國人口專家波許蘇潘則認為,面對人口老化且年輕生產人口減少,應有因應之道,例如中年就業人口延後退休。
多數英國人到五十多歲以後,會有大約七年的時間無債一身輕。調查發現五十五歲以後到退休前,英國人會有七年時間,房貸還完、孩子學費繳完,而自己還能領到全薪。這七年是真正經濟自由的日子。
六十五歲退休後,多數人只能靠退休金,也就是打折的薪水過活,又得開始節衣縮食。許多人過了六十五歲仍繼續工作,官方退休年齡也不斷升高。但在歐洲,許多國家延後退休年齡,又遭嬰兒潮世代抗議,他們不想打拚到老。
嬰兒潮世代曾經歷戰後經濟最發達的歲月,有人存了不少退休金,原以為可以生活無虞。但他們即將退休的現在,世界經濟不景氣,少子化加上青年失業率高,「賴家王老五」的子女愈來愈多,又讓嬰兒潮世代不敢輕言退休。
美國加州大學教授沃茲克斯表示,很多嬰兒潮世代被這次的經濟衰退打個措手不及,退休計畫也受影響。杜克大學副教授查特吉表示,「嬰兒潮被美國夢熏陶長大,對創辦企業並最終賣個好價錢或傳給子孫的理想深信不疑,但現在要實現這個理想有點難了。」
占著位置 青年難就業
洶湧而來的嬰兒潮,又將洶湧退休,各國的退休金負擔龐大,紛紛延後退休。經合組織調查,日本、南韓、冰島、瑞士、葡萄牙、丹麥及愛爾蘭的「實際退休年齡」均超過六十五歲。
除了公務員,實際上,退休年齡最終仍由僱主決定,而資方多表反對,認為保護了高齡員工,讓年輕人更難進入就業市場。何況由於經濟不振,民間企業的男性勞動參與率皆明顯下滑,顯示民間企業雇員非但沒有延後退休,反而提早退離職場,讓出一個位置,以同樣薪資聘僱兩三個年輕人。
退休年齡延後,究竟將加重或減輕退休金負擔,是個兩難問題。延後給付讓現在喘口氣,但幾年後累積更多,壓力更沉重;提前給付,金額較少,提早離開職場的中老年人,退休金不足安享餘年。而少子化使各國很可能「養不起未來」,每個年輕人都將扶養多個老年人。
延後退休年齡會不會排擠年輕族群,卡住職場流動,目前看來是可能,但將來則未必。事實上,少子化勢必使就業人口遞減,勞動參與率降低,將使一國的生產活動落在少數人肩上,對經濟社會發展甚為不利。
北歐的瑞典、挪威和丹麥經濟表現優於南歐的希臘、義大利、西班牙和葡萄牙,並非巧合,退休年齡差異扮演關鍵角色。北歐國家不願拿出錢來,去支付退休年齡普遍較低的南歐國家的退休金。
選擇永生的人微乎其微
長生不老,你願意嗎?
紐約時報報導,美國人預期壽命已從一九○○年的四十七歲躍升至將近八十歲,主要是衛生和營養條件改善,同時也與醫學新發現和新發明有關。那些研究DNA和其他生物分子動力學的科學家,可能即將為人類的長壽注入一股動力。
紐約時報專欄作家鄧肯(David Ewing Duncan)在他最近出版的電子書《當我一六四歲時》指出,人類壽命將因此有望延長多少年?一些人認為可能延長幾十年。而其他大部分人則給出了更審慎的猜想。可是這將在多少年後實現?
你想要活到多少歲?
聯合國預測,到下一個世紀,發達國家女性的平均壽命將達到一百歲,發展中國家的女性平均壽命可以超過九十歲(男性壽命少三到四年)。鄧肯說:「不論未來如何,現在都適合提出一個非常基礎的問題:你想要活到多少歲?」
過去三年,鄧肯在演講生命科學未來趨勢前,向聽眾提出這個問題,他提供四個可能的選項:八十歲,也就是現在西方人的平均壽命;一百二十歲,接近現在人類的最高壽命;一百五十歲,這需要取得生命科學的突破;永遠不死,這完全與生命有限的理念相悖。
結果是,大約六成受訪者選擇活到八十歲,三成的人選擇活到一百二十歲,將近一成的人選擇了一百五十歲。而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喜歡永遠不死。鄧肯說:「選擇永生的人數量總是微乎其微,雖然從生物學角度出發,戰勝一切疾病與死亡,將最終有希望令人類長生不老。」
從此沒有「世代更迭」
鄧肯演講時,會進一步介紹可能影響人類壽命的生命科學研究,包括對抗衰老的不老藥研究、幹細胞研究,以及仿生學:即用儀器來增強或取代生物學功能。但在得知這些科技的發展可能後,沒有多少人想要改變自己的選擇。受訪者提出一個重要理由,就是不希望經歷漫長得不必要的年邁體弱時光,哪怕有一種藥物可延緩這個不可避免的過程。
還有些受訪者談到,數百萬人在短時間內壽命延長,會對個人生活和社會產生各種後果。比如活得太久讓人厭倦,壽命增長將增加各種財政支出,以及人口激增將對地球資源和環境造成衝擊。還有人擔心,未來上百萬健康的百歲老人仍然在工作,甚至充當社會領袖角色,會令孫輩或玄孫輩失去「世代更迭」本應得到的工作和機會。
支持增壽的人則反駁說,健康生命得以延長,可能使人晚些遭受病痛折磨,也能讓人取得更大成就,嘗試更多新事物。它還意味像賈伯斯或愛因斯坦這類天才至今仍存活,繼續貢獻智慧。
「但這種假設的前提是他真的想要活這麼久。」鄧肯說。
天擇基因 讓壽命有限
華爾街日報專欄作家瑞德雷(Matt Ridley)每周撰文探索人體生理機能的科學及其影響。他指出,人類最長壽命並不像平均預期壽命那樣在不斷增長,「我們或許已經達到某種最長壽命的極限,」這可能是因「天擇」沒有保存讓我們活到一百五十歲的基因。
想要讓一大批人活到一百二十歲以上或許永不可能,活到一百五十歲更難。目前全世界有近五十萬個百歲老人,並以每年七%的幅度增長,但一一五歲以上老人的數目並沒有增加。
高齡者愈來愈多,與人類壽命存在某種期限(沒有不老的基因)並不矛盾。大多數科學家認為,人體隨年齡增長而衰老並不由基因決定,但延緩衰老的修復機制卻是由基因決定。沒有遺傳工程的幫助,人很難活到一百五十歲。何況很少人願意活這麼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