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風的〈芒花〉
才一轉身
就驚見
你己鬚白髮蒼
林下禪坐六十年
乞得
僅僅半缽空
而那妙有
茫茫
總愛站在烏山頭
鬱鬱向我
招手
楊風即專寫哲理文字的名作家楊惠南,此詩刊於「海星詩刊」第五期,於九月初出版。此詩寫出佛家追尋的「真空妙有」,全在一轉身的剎那中悟得,雖僅「半缽」,雖尚在「山頭鬱鬱向我招手」,然此境之修得,究竟自古都難全呵!
昌政的〈悟禪〉
施主 免禮
免去你的一切心機
你是風
風只收入一小把的花香或鳥語
看見虛空了嗎
用了一生也填不滿的虛空
只差一陣風
只須輕輕一點頭
轉身就是門
這首詩刊於九月五日《詩生活網刊》之「現代禪詩探索」專欄。詩人昌政說的是,對禪意之求得必須免去一切心機,然後才能不輕意的豁然開朗,只差一陣風,轉身即是門,這便是禪悟。
這兩首探索「禪」的詩,都已具禪修的功力,雖未達究竟般,然亦不遠也,我非常敬佩。我也曾經在組詩〈瞬間三十五節〉的第三十一節,的設問那裡有「禪」:
你問:「禪在那裡藏著呀?」
去問夏天盡說「知了」的蟬
忙完爬行懶得答理蛇便進入冬眠
不知禪蹤就在春秋的樹枝上
比起上述兩首詩我這四句就道行差多了,嘗言禪機是「不立文字,教外別傳」,是不會相的,全在轉身一剎那的感悟。我去問這問那,不是透靈出冥頑不靈的本性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