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戰時期美國人的反戰運動,曾使退伍軍人廣受社會唾棄,電影「第一滴血」為這種運動做了總結:「創傷後壓力症候群」使他們罹患精神病;在戰場操作價值百萬美元武器的士兵,回國後連停車場管理員的工作都找不到。退伍軍人成了社會問題,甚至犯罪高危險群。
「劊子手」改稱英雄
超過十年的阿富汗、伊拉克戰爭撤軍,退伍軍人回到美國,他們能否重新融入社會,這回誰也不敢掉以輕心。越戰美軍被同胞咆哮稱為「劊子手」,如今美軍被稱為「我們的英雄」。
去年八月三十一日,美軍全部撤離伊拉克,幫助退伍軍人和軍眷就業的「雇用我們的英雄」(Hire Our Heroes)招聘會,在全美各地陸續展開,接受求職申請。
「雇用我們的英雄」(HHUSA)是一個非盈利性組織,致力於為退伍軍人和他們的配偶創造就業機會。「雇用我們的英雄」的任務是:讓雇主有機會聘請曾效忠國家、嚴守紀律和訓練有素的男女,並歡迎軍人回家,幫助他們過渡到平民勞動人口。
夏威夷州更調高稅額優惠,藉此吸引更多雇主雇用退伍軍人。檀香山市長卡萊爾表示,退伍軍人是有價值的雇員。
通用電氣公司與「雇用我們的英雄」合作,未來五年將僱用五千名退伍軍人,同時,航空部門將增加超過四百個新職位,並將於明年開設三座新廠,創造就業機會。
美國豐田物料搬運公司七月宣布,擴大「開放退伍軍人」計畫網路,幫助退伍軍人就業,還加強資深操作人員的安全培訓計畫,為退伍軍人提供貼操作員安全訓練,認為他們在軍中學到的機械操作技能,能使他們成為合格的維修技師。
英雄還有一場「硬仗」
不過,「我們的英雄」還有一場「硬仗」,由於創傷後壓力症候群,十年來,美軍在伊拉克陣亡四千餘人,死於自殺的有二千七百人,超過戰死者。國防部長潘尼塔為此主持防範自殺研討會,稱這是他「上任以來最感挫折的挑戰」。
美軍罹患精神病的比例高,是自殺率高的主因。精神疾病還可能引發或強化某些心裡困擾,製造社會問題。威斯康辛錫克寺廟槍擊案的兇手佩奇,就是退伍軍人。南方貧困法律中心的官員說,他們追蹤他已有十年之久。法律中心把他形容為一個「失意的新納粹主義分子,並曾擔任一個白人種族主義團體的領袖。」
經濟差導致種族主義
失業的關鍵性,應大於新納粹、種族主義。如果佩奇能有份好工作,有不錯的收入,過優渥的生活,他的種族主義苗籽只會存在心田,不會發芽冒出來。歐洲近年即因經濟低迷,導致極端右翼分子崛起,排除移民、外國人。
美國經濟展望不佳,地方政府經營愈來愈困難。去年十一月,負債逾四十億美元的阿拉巴馬州傑佛森郡由向法院聲請破產,是美國史上規模最大的市政破產案,超越一九九四年轟動一時的加州橘郡破產案。今年六月底,加州北部的斯托克頓市決定提起破產保護申請,將成為美國宣布破產的最大城市。地方政府破產,返鄉的老兵又那能找到工作?
五月公布最新統計顯示,一百六十萬名打過伊拉克與阿富汗戰爭的美國退役軍人,有四成五以因公受傷的理由,申請傷殘福利,創歷史新高,也超過第一次波斯灣戰爭後的二成一。專家說,請領傷殘補助的人數大增,和經濟不景氣脫不了關係。
同樣在五月,蓋洛普公司公布民調顯示,在退伍軍人中的支持率,共和黨的羅穆尼有百分之五十八,遠超過歐巴馬的百分之三十四,雙方差距達二十四個百分點。失業、傷殘、精神疾病……,這些因素加上一起,歐巴馬當然不受歡迎,雖然戰爭不是他發動的。
軍人、軍眷 選票關鍵
歐巴馬一月發表國情咨文時,特別提到退伍軍人,「我們正在為聘用退役軍人的公司提供新的稅務抵免,也已與美國企業合作,承諾為退役軍人及其家人提供十三萬五千份工作。我提議組成一個退伍軍人就業團,讓社區聘用退役軍人擔任員警和消防員。」
五月二十八日是美國陣亡將士紀念日,也是美國介入越戰五十周年。歐巴馬更進一步承諾,政府將善用資源,在教育、就業、住屋與醫療照護等領域給予退役軍人更多的照顧。
但美國經濟陷於沉滯,甚至有衰退之虞,被稱為「殭屍經濟」。歐巴馬總統連任成敗的關鍵在於經濟,羅穆尼反倒成了次要對手。退伍軍人從「百萬雄師」變成「百萬病貓」,流失的選票若加上軍眷,為數相當可觀,尤其威斯康辛錫克寺廟槍擊案帶來的衝擊,歐巴馬的勝負繫於「雇用我們的英雄」成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