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山谷醒悟掉船頭

唯紀 |2006.09.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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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山谷年輕時就頗負盛名。一次,他來到當時江南的繁華勝地江州府。當地一些文人學士約黃山谷遊覽名勝,想藉此試試他的才華。

 這天,他們來到煙水亭上,正好有個香客在吸水煙,有個書生隨吟道:

煙水亭,吸水煙,
 煙從水起;

黃山谷立即想起了剛才遊過的「浪井」,靈機一動,就對出了下聯:

風浪井,搏風浪,
 風自浪興。

眾人聽了齊聲叫好,一個書生還作了一番評述:「不對浪隨風起,而說風自浪興,足見浪井之奇,對得妙極了。」
 
黃山谷聽得有些得意起來,走到思賢橋時,他對眾人說:「剛才承蒙各位抬舉。現在我也有一聯,助各位雅興」:

思賢橋,橋上思賢,
 德高刺史名留世;

大家猝不及防,一時竟無以為對。黃山谷笑著說:我這裡已有了一聯,請各位指教:

琵琶亭,亭下琵琶,
 多情司馬淚沾襟。

 眾人聽罷又是恭維了一番。

自此,黃山谷愈加驕傲,想到蘇杭去一遊,再顯身手。
 
一天,黃山谷乘輕舟順流東下。這時,在桅桿下站著一個扯篷索的少年,非常謙恭地問道:
 
「我們江湖粗人,平常也頗有點俗趣。這裡有個對子,只有上聯,沒有下聯,想請先生續聯,不知先生有沒有這個雅興?」
 
黃山谷轉過臉,白了少年一眼,又回過頭去懶得答理。
 
只聽少年又道:「想不到一個名蓋江州的才子,竟怕起一個無名船夫來了。」
 
黃山谷一聽,轉身叫道:「什麼?我怕你!既然你不怕丟人現醜,那就將上聯道來。」少年抱歉地拱拱手,便朗聲念道:駕一葉扁舟,蕩兩支漿,支三四片篷,坐五六個客,過七里灘,到八里湖,離開九江已有十里。

少年說道:「下聯之中,凡逢上聯有數字處,必須以數字相對,不論反順,不得有一字與上聯相同。」

黃山谷把少年的話細細想來,卻感到非常惱火,上聯中數詞一至十均已用完,到哪裡找不同的數詞與上聯對呢?

黃山谷額上沁出了冷汗,暗想:「堂堂飽學之士,豈能被一少年船夫難住。但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出來。他幡然醒悟,學問絕無盡頭,治學必須謙虛。他立刻請求船家掉轉船頭,不去蘇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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