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隔離島》是描述在一九五四年兩名美國聯邦警官(泰迪和恰克),奉命前往一座與世隔絕、關押著精神疾病犯人的島上醫院,調查一名失蹤病患的去向;全片以「角色扮演」治療做布局,以解釋電影中一切的來龍去脈。
李奧納多所飾演的聯邦警官角色(泰迪),是一位擺盪在真實衝突與幻境平衡的人物。影片的泰迪外表冷靜幹練、精力強悍,內在情緒處於嚴重的歇斯底里狀態;夢境中卻又多是情感脆弱孤獨、恐懼不安,人格特質的表現傾向於障礙狀況。
自我心理及自我防衛機轉失調,是本片精神分析的焦點。泰迪是位背負二戰屠殺並同時喪妻、喪子之痛的人物,他的記憶只有戰爭死亡、孤獨壓抑和一無所有,因此形成極大的情緒疏離,是那種清醒可能無奈,錯亂時反而少傷痛的分裂逃避;這種後遺症在影片的表現,就是人格疾患的病徵顯現,但卻忽略了依附理論受挫時的內在需求心理因果關係探討。
精神分析學家約翰.鮑比提出依附理論,是一探討「人際關係」和二或多個個體之間的情感連結,除嬰兒與母親的親密依附安全感發展自我概念外;成人在親密戀愛中的依附關係,更是生命發展的重點,也因此為滿足人們最終的內在需求,產生了婚姻關係的社會設計。
問題是,《隔離島》的劇情,竟將泰迪生命中所有親密依附關係的內在需求,一次全然崩盤斷裂,他不僅要面對至愛的重度憂鬱妻子溺斃自己親愛兒女的事實;還要面對身為父親卻完全無法保護子女的強烈無助感;他甚而要全然接受被摯愛拋棄、拒絕的焦慮恐懼交戰,在一瀉千里的極度憤怒交錯形成的強烈罪惡感下,如果你我是一九五四年的他,不是防禦攻擊,還有什麼能自處?
強烈的挫折,導致泰迪的退縮,他在情緒困境中,不得不築起一座又一座高牆,避免自身無助的傷口一再被戳破;在親密關係裡,不得不蓋了一座又一座碉堡,以防止無止盡被拋棄、被拒絕的驚慌。
就某一層面來說,泰迪的自我防衛機制確實成功了,他活在自己所建構的哀傷世界中;就某一角度來看,他確實嚴重的挑戰了醫學中探求真理、生命尊嚴的價值,也無視法律中正義公民的人權信念;但是回過頭來說,除了否認逃避真實外,他的出路又在哪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