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二○一七年重要?對中國來說,二○一七年是政治權力蛻變的關卡,是一道必須要跨過的制度門檻。在二○一二年眺望五年之後的變化,不得不準備中國權力生態的巨變。
巨變是由於中國已經到了不可不變的關頭,今日中共高層內部的矛盾激烈,不斷在尋求變的突破口。而薄熙來案與陳光誠案,暴露了制度面的缺失,以及法治的缺席。這都帶來了變的動因,但大變革何時出現?二○一七顯然是重要的呼喚。
因為二○一七是香港進入普選的年份,梁振英要以普選的姿態爭取連任香港特首。而這些年不斷厚植實力的香港泛民主派,也都摩拳擦掌,要和梁振英爭一日之長短。但無論誰當選,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上第一次用全民普選的方式來選出領袖。如果香港可以,為何中國大陸不可以?
同時,二○一七年也是中共十九大召開的一年,也是習近平、李克強體制的第二任。經過了五年的任期,習李體制的運作已經純熟自如,也可以面對一個大幅度的制度變革。
事實上,在今年秋冬之交舉行的中共十八大,就已傳出了不少變革聲音,如當前最高權力的九位常委,很可能會減少至七名常委,以避免當前權力分散、但又無人負責之弊。更重要的,是負責政法和宣傳的兩塊最重要領域的領導,不再是常委,而可能有七個人共同來監督,以免可以調動六十六萬武警的政法委和掌控宣傳機構的中宣部,被兩個常委所控制。制度改變之後,這兩個敏感部門,主管可能就不是常委的級別,而只是政治局的委員,要向七個常委負責,並由總書記與總理親自監管,不再出現近幾年溫家寶總理在國內講話,都不能在國內媒體出現的奇怪現象。
但這樣的改革,本屆十八大還在最後博弈,不知道是否可以實現。不過預計在二○一七年,一定要解決當前筆桿子與一半槍桿子(武警系統)偶爾失控、讓最高層難以全面駕馭的流弊。
事實上,目前中國媒體生態已在發生巨變——微博上的三億網民的沸騰、南方報系等媒體不同於新華社調子的視野,都在挑戰中宣部的話語權。筆桿子的管理,如何不流於僵硬,但又不至於衝擊政權的合法性,成為中南海的一大挑戰。
但最具震撼性的,就是六四平反的呼喚——這是中國統治層的一張秘密王牌,可以徹底改變當前的話語氛圍。從今年開始,其實北京高層的外圍幕僚,已經透過不少非正式渠道,試探民間對六四平反的反應,並且了解民間的正面反應。這也可能成為二○一七年之前中國政治的突破。
關鍵是中國的經濟,已經是全面與世界接軌,政治制度的配套,長期以來的滯後。朝野有識之士,都認為必須加快改革步伐。二○一七年是中國執政黨新論述與新實踐的「截稿時間」Deadline——這是一條名副其實的「死線」,退一步即無死所。對全球中國人來說,加快中國的變革,是大家無所推卸的責任,也對台灣的前途極為重要。因為沒有一個現代化的幸福中國,就沒有一個現代化的幸福台灣。兩岸一榮俱榮、一枯俱枯。邁向二○一七,也是邁向兩岸關係的新境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