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用不著多加修飾,第一本書,又是散文集,文學青年的夢與理想、詩與愛情,隱藏不住地洋溢在字裡行間,光是從書名,讀者已經嗅得到青春氣息。
「用不著把累贅的讚美,或是無力的辭句奉獻給春天。有什麼漂亮的語言,能勝過春天本身底美呢!」首篇〈春天〉裡雖這麼說,年輕作家依然大聲地唱歌,縱情地舞蹈,要「採摘春天底花朵,來豐滿我們底靈魂,以充溢著活力的靈魂,來點綴春天」。
郭楓(一九三三~)出第一本書時才要進入二十年華。愛好文藝的他,是以無比虔誠的心與文字,晨露般清新的〈早春花束〉獻給愛人。後記末行寫著:「用這束純潔的早春的花,紀念我倆無瑕的愛情的第三個春天。」青春年歲的出版歷程,本身就像一首詩。
除了愛情,還有熱血的友情。靠著好些友愛的手,作者才能在物質匱乏的一九五三年自費出書──寫詩的楚卿一手包辦印刷和校對,主編《野風》的小說作家師範協助籌畫。郭楓還記得,當時是在苗栗印刷,印製費用由他一人負擔。初版印製一千五百冊,作者自留三百冊,其餘一千兩百冊交給《文藝生活》發行,社方按定價五折結算給作者。
《早春花束》全書分成三輯,各篇散文多發表於當時期刊如《野風》或《半月文藝》。特別的是書後加〈附錄〉一篇,總題〈論散文〉,顯現郭楓於創作之外,很早便留意散文相關理論。其中談到散文特質,有一段精采的比喻:
如果說:詩像一顆珍珠那樣圓潤、晶瑩,小說像人體的血管一樣脈絡分明,那麼散文該像一條河流一樣,自源頭起,即縱溢橫流,無所不及,這就是散文特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