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貓,對牠的觀感,是攻於心計、手段,懂得討人歡心。
曾經和一隻貓有近距離的相處日子,對貓我是敬如鬼神而遠之。
有個義工撿到一隻出生不久的幼貓,稍長後,師姐只要到道場服務,那隻貓就半放養狀態,任牠自由奔走。這隻小貓長的漂亮,牠自己也略知有幾分姿色,四處咪咪叫,依偎在人身旁撒嬌。忙於報社的編務,不論牠如何示好,我從未理會,因為牠受到太多人的驕寵,連走路都頗具名模的架勢。
這隻小貓帶來不少歡樂,每每埋首在文字堆裡,都會聽到有人在討論。
「牠今天午睡起來的模樣好可愛哦!」
「我餵牠貓食,牠還會靠近腳邊向我說謝謝。」
果然貓力四射,但我鐵下心腸,決不被牠的高明手腕所收買。
有位好事者,以人類的思考模式出發,以為牠是流浪貓,缺乏同族的親密,把家裡的貓帶來,想要辦一次「貓兒同樂會」。出其不意的,這隻貓看到另一隻貓也同樣受到其他人的喜歡,開始對觸摸過的人等,伸出利爪攻擊,用咆哮宣告主權。
接連幾日,貓怒未息。只要聞某人身上有異味殘存,牠就叫嘯。大家覺得生氣的貓也增添幾分可愛,而我並不以為然。墮到貓身是畜生道,愚痴加妒嫉,已實可憐,瞋火再燒,可能墮入蛇類,那將是低的生命層次。
有天午後,結束完一個階段的閱稿工作。我把貓拉到跟前,貓出奇的安靜。
「吳妹妹,現在我為你三皈依。皈依佛,不墮地獄;皈依法,不墮餓鬼;皈依僧,不墮畜生。你今生已誤入貓身,不要再用嬌媚之態換取人類的寵愛,這些愛染會使你更墮落,你要發心作一隻學習佛法的善貓。今生受完畜生之報,重回人間,好好學佛、悟道。」
牠怎會是貓?一剎那,我的眼對著牠的眼,我們讀懂彼此的心聲,在看到貓兒眼角的淚光。我嘆了口氣,墮入貓界也許不算太壞,但遇到只懂寵愛的主人,把你當畜生看待,你只能裝嬌憨扮可愛,在午夜夢迴時,你很明白,你不是貓,你是人。
聽說台灣北部有個貓城,收容的流浪貓任其自由行走。我在心裡為貓族祈求,願每個人走過貓的身邊,別忘了,提醒牠,牠不是貓,牠是具有靈性的人。也請為牠們輕誦一段咒語或為牠們三皈依,喚醒牠們的記憶,來世學習做一個自主快樂的人,不再依靠寵愛過活,時時害怕時時討好。
看見貓,請你一定一定要蹲下來,輕輕地告訴牠,牠心裡希望的愛,都不會消失,因為我們都曾經是愛過牠的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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