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中國文學植物學】植物引進史— 清代(下)

文與圖/潘富俊 貓頭鷹出版社提供 |2011.12.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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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新世界引進中國的植物中,甘藷據稱是明萬曆年間引進,稱番薯、紅薯,《中國農業百科全書》說甘藷「十六世紀中傳入中國」。

向日葵的名稱,事實上是來自中國古老的「葵藿傾葉」的說法。「傾葉」之「葵」,原來是指錦葵科的「冬葵」,葉會隨太陽升落而移動,用以象徵臣子對君王的忠心,就像「冬葵葉之向日」。

「葵」在文中含意是指植物體細胞富含黏液,吃起來口感滑柔的植物,如落葵、鳧葵(蓴菜的別稱)和冬葵等。向日葵為菊科植物,植物體絕不滑柔,只是因花序會逐日而動,後人不採「葵」的原意,逕以稱北美引進的這種植物為「向日葵」。

菸草英文為tobacco,引入中國時尚未有適當名稱,詩人逕以英文名譯之,稱「淡巴孤」或「淡巴菰」。根據記載,菸草在明萬曆年間(一五七三~一六二○年)即已引進,但是明代詩文出現極少,可見當時菸草尚未普及,吸菸習慣還未深植民間。

清代提到「淡巴孤」的詩人和詩句開始增多,例如蔣士銓〈題王湘洲畫塞外人物〉的詩句:「爺方鼻飲淡巴菰,匿笑忍嚏堪盧胡」;黃遵憲〈番客篇〉詩句:「舊藏淡巴菰,其味如詹唐。」

清代末葉菸草已見栽培,如周馥〈閔農〉詩句:「山居宜種淡巴菰,葉鮮味厚價自殊。」這個時期詩人的詩句已經有「菸味」了,如樊增祥(一八四六~一九三一)之「不噓菸草防鬚燎,久食冰蔬覺胃清」句,用「菸草」代「淡巴孤」。

錢振鍠(一八七五~一九四四)的〈伊耆婦盧氏行〉所描寫清末城市生活:「鄉人初入城,所見皆驚奇。君不見光宣之季,女學生口含卷菸腳露脛。」連女生都抽卷菸,中國已進入近代了。

玉米初引進中國,被稱為「番麥」,如李調元〈番麥〉詩:「山田番麥熟,六月挂紅絨。皮裹層層筍,苞纏面面。」敘述玉米開花和結實的形態。馬國翰的〈宿馬蹄掌偶吟〉:「一徑入深窌,方知風景殊。披棱露魚脊,樹癭偃牛胡。番麥高撐杵,香蒿細綴珠。晚投村店宿,時有怪禽呼。」描寫的是鄉間山坡種玉米的情景。

到了清末王彰的〈題畫豆玉蜀黍〉詩,已稱「玉蜀黍」;而著名詩人陳三立的〈雨夜遣興用樊山布政午彝翰林唱酬韻〉詩句:「所冀餘力田甫田,務鋤驕莠穫玉黍。」「玉黍」已是近代的稱法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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