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慧開法師
(佛光大學佛教學院院長、南華大學生死學系教授)
在之前的文章裡,我提到了「生死學」並不完全等於「死亡學」,但是西方的「死亡學」卻是促發傅偉勳教授提出「現代生死學」的思維資糧與理論背景,而且「死亡學」與「死亡教育」在北美洲已經有長足的的發展,所以有必要為讀者們就其緣起與發展作一介紹。
考西方「死亡學」的濫觴,可溯源至二十世紀初期,一九○八年的諾貝爾醫學獎共同得主之一,旅居法國的俄國生物學暨細菌學家梅契尼考夫(Elie Metchnikoff, 1845-1916),於一九○三年出版“The Nature of Man”(《人的本質》)一書,首先提出了“Thanatology”(死亡學)這一個名詞與概念,(顯而易見的,其字根 “Thanatos” 是希臘神話中的死神的名字),其定義為:「研究死亡與臨終的學問 (the study of death and dying)」;換而言之,「死亡學」即是探究與死亡及臨終相關的現象、感受、經驗、行為及思想之學問。
梅氏同時還創立了另一門當今也已經成為顯學的“Gerontology”(老年學),其定義為:「研究個體或群體中,與老年及老化相關的生理、心理與社會現象之學問」。
起初“Thanatology”一詞徒有名義但缺乏學理內涵,歐洲大陸的學術界很難將它視為一門學科或學術研究的領域,因此一直未受到重視。到了一九一二年,美國紐約州水牛城大學醫學院外科醫學教授派克醫師(Roswell Park, M.D., 1852-1914) 首度將“Thanatology”一詞及概念引進美國,但是也因為當時美國人覺得其名稱顯得頗為宗教性而又不夠科學性,因此有很長一段時間被冷落。
一直到了二次大戰末期,由於戰爭中的破壞與殺戮,戰後又有許多退伍軍人因戰爭後遺症而自殺,同時又因為歐陸哲學中存在主義(Existentialism)的思想衝擊,“Thanatology”一詞才重新獲得歐美學術界的重視。存在主義所關心的死亡及自殺議題,在戰後引發了國際性的關住,影響所及歐美各國開始重視「死亡學」的探討,同時也促使各國展開各項自殺防治的運動與措施。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