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翰林品藻】顧炎武 以愁眼黃花酬答

簡文志 |2011.08.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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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炎武(1613-1682),名繼坤,後名絳,字忠清。明亡改名炎武,字寧人,署蔣山傭,世稱亭林先生,江蘇蘇州人,與黃宗羲、王夫之列清初三儒。入復社,與歸莊友善,時號「歸奇顧怪」。精於歷史、地理、金石,考證詳瞻,時稱乾嘉學派,又為清代古韻學山祖。康熙帝開博學鴻儒科,招明朝遺民,其生母何氏遭刑斷右臂,嗣母王氏絕食死命,顧炎武稟二母遺訓,堅拒受薦。

以〈酬王處士九日見懷之作〉表現抑鬱的家國離恨:「是日驚秋老,相望各一涯。離懷消濁酒,愁眼見黃花。天地存肝膽,江山閱鬢華。多蒙千里訊,逐客已無家。」首聯言時值重陽,驚覺蕭蕭秋末,二人失散天涯,相互遙望,各自尋福,見王處士際遇與顧炎武差可比擬;頷聯敘離情甚深,憑新釀濁酒泯愁,愁眼轉盱,菊花滿侵。處境相似,精神與物質狀況,寥落若此;頸聯寫天地為印,日月存心,驗證紅熱肝膽,請我朝江山覽閱斑鬢亂髮,如我衷心一朝,在興衰覺滅中,鬢髮星白;尾聯敬謝王處士千里相聞,顧炎武已是逐客亡人,何處歸家。

另〈又酬傅處士次韻〉:「清切頻吹越石笳,窮愁猶駕阮生車。時當漢臘遺臣祭,義激韓仇舊相家。陵闕生哀回夕照,河山垂淚發春花。相將便是天涯侶,不用虛乘犯斗槎。」此詩和韻酬答傅山(1602-1683),字青主、青竹,號嗇廬、公之它,山西陽曲人。明亡,日著道袍與朱衣行醫,有《霜紅龕集》。

首聯言傅山陷於危難,仍秉持氣節,如越石笳聲音清俊,樂於生活,鍾隱山林。「越石笳」指晉劉琨,字越石,死守並州,《晉書.劉琨傳》:「中夜奏胡笳,賊又流涕歔欷,有懷土之切。向曉複吹之,賊並棄圍而去。」劉琨以胡笳退敵,以越石笳喻傅山機智驍勇。「阮生」指晉阮籍,字嗣宗,竹林七賢之一,《魏氏春秋》:「阮籍率意獨駕,不由徑路。」指傅山亂世中自我安適。

頷聯以漢朝臘祭喻明朝節令不變,保留遺臣身分,不仕新朝,並且如張良義報韓仇,恢復明朝;頸聯寫國勢如西風殘照,仍有回春復國之時;尾聯敘彼此互為生死與共的侶友,勿需乘槎渡海遠求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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