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神從夏威夷來台灣,是一九一四年的事,洛神來我家是二○一○年的事。
近幾年健康食品在台灣夯起來,台東的洛神種植區同步驚艷。在娘家看到它時,心也為之瘋狂起來,那是愛情的感覺,你不知對或錯,只是一味燃燒痴情。
有著火紅的果萼,翠綠的葉片,初看美姿令人驚豔,多了一份美麗浪漫的想像,繼聞其名,洛神賦的曼妙唯美,讓此物有文學氣質的名稱,木質狀草本植物,可以在一年間,觀察洛神的一生。
神奇的媽媽每年都會種幾棵洛神,每年吃到洛神蜜餞,理所當然忽略耗時費工的過程。這會,升起不可救藥的衝動,找來種子,在清明節前下種育苗。媽媽輕聲的警告:「你那麼忙,種它做什麼?」
等待 朝夕不相忘
等待,是種洛神要有的態度,四月下種,年底才能收成,長長的時間,經過春夏秋三季。現在二十幾株幼苗全都發芽,可是因為菜園不大,只能種個十棵,所以我把幼苗分給同事,讓她種在田裡。
健壯的幼苗長得好,但是速度慢,有的長得高,有的長得矮,種在圍牆邊的,有一兩棵因為陽光不足,甚至被不知情的鄰居給消滅了,還有被雜草淹沒的,因此,最後只剩下五棵。當八九月時,約人高的枝幹已經茂密,綻放起錦葵科美麗的花朵。柔和的黃色花心,芙蓉般大大的花瓣,在風中是如此的柔美,等花的舞台謝幕,就開始看到綠綠的小果苞漸漸長大,沒有想到,茂密的果實是噩夢的開始。
因為沒噴農藥,開始長起果實後,枝葉和果實遭到病蟲害的侵襲,枝葉開始萎縮,果實也變得不好看。一直看著紅豔的果實長滿枝頭,我開始擔心如何採收?洛神必須手工一顆一顆收,還要把種子取出,一棵有幾百顆,五棵有將近上千顆果實,我真的兩腿發軟,不知如何是好?日復一日,望著美麗的負擔發愁。
收成 家族總動員
最後,想到「各人造業各人擔」,既然有心種,就不要怕辛苦,咬著牙在放假日和孩子一起收成。把枝幹砍下來,讓孩子用剪刀把果粒剪在籃子裡,另一半也過來幫忙,後來鄰居尾嬸和回娘家的堂姐也過來協助。
紅咚咚的果粒裝了好幾籃。別以為這樣工作就結束了,接下來要把種子去掉,足足忙了好幾個晚上,剝到十指痠痛,因為上面有蟲子,怕殘留蟲卵,需用水洗乾淨。因此一瓣一瓣仔細清洗,費盡功夫,最後加上鹽巴浸漬,再買了一個大大的玻璃瓶,一層洛神一層冰糖放下去醃漬。後來發現果實會上浮,糖汁無法完全覆蓋,必須每天翻攪。浸漬一星期可以食用時,分享給親友們食用。
衝動之後,有責任要承擔的。我思考著,下一年還要種美麗的洛神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