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讀中學時,母親才四十多歲,是位窈窕美麗、樂觀開朗的英文教師。閒暇時,會滷一大鍋滷味,或做些蛋塔、咖哩餃等點心,給我們五個小孩當零嘴。
等我們相繼長大離家,讀大學、出國或就業,正值更年期的母親也進入空巢期。當時家中沒有電話,我也因交通不便,很少回家,僅一星期寫封信報平安,有時課業忙或貪玩,還忘了寫信。母親從不曾責怪我,頂多來封「限時專送」,問我是否平安?她把對子女的思念與獨居的鬱卒都藏在心裡。
等發現母親健康狀況欠佳,已是十年後。原來每個周末,她都照例滷一鍋菜,小孩沒回來或沒吃完,她就自己「收拾」掉,十年間體重增加二十公斤,高血壓、膽結石、心律不整等慢性病也隨之上身。
醫師說母親需要運動,但母親沒有運動習慣。她說自己太胖,穿泳裝不好看,不肯學游泳;又怕曬太陽傷皮膚,拒絕健走,考慮再三,終於說服母親學瑜伽。
我陪著母親到瑜伽班上課,從最簡單的伸展動作學起。不久,她原本僵硬的肢體漸漸輕鬆,令她唉聲嘆氣的頭昏心悸、腰酸背痛等不適也不再來煩她。為恐母親因無聊而中斷練習,我每天留半小時陪她練習,幾年下來,母親甩掉十幾公斤,她的人生從黑白變彩色,活力十足,人也變得開朗快樂,更重要的是,我們母女的感情也更加親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