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幸福階梯】缺席的演唱會

李碧華 |2011.01.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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圈內的老朋友一個個復出辦演唱會,易地而居,中間曾斷了十餘年聯絡,再回台灣時,音容未改,彼此好像從不曾分離過。體貼周到的阿芳還是把眼睛笑成一條縫,央阿貴送來十張票,我們約好當晚要緊緊坐成一排,給她喊破喉嚨來加油。

聽我叨叨念念往昔一段「音緣」,鄰居阿寶異常神往的拜託我把票送給他,他想帶女朋友去一睹風采。我本來有點捨不得,捏一捏手上那薄薄兩張紙,蘊藏的可是厚厚的回憶呀,但,阿寶的渴望讓我換了個想法,我對張清芳已太熟悉,不如讓從未領略她東方不敗風采的年輕一代去見場面。

當晚已安排好的位子若坐了兩個全然陌生的人,前後兩排相約來捧場的老朋友一定覺得奇怪,而在小巨蛋四處找我,為了不要掃大家的興,留給大家聽歌的絕對安靜,不如七點鐘把手機先關掉,反正因贈票而缺席總不能算惡意,被罵兩句也甘願。

到了晚上十點才「敢」重新開機,第一個撥通電話而發聲的是送票的阿貴,我息事寧人先輕聲告訴她原委,感冒的人多休息,把票送給需要的人也比空著好,零空位,零冷場,就是我們對阿芳送出的祝福,當晚做到,就是圓滿。她哪聽得下我的解釋?聲音高八度的認定我不夠朋友,居然在老友聚會中放鴿子。

唉,這跟友情其實根本沒太大關係,我們一夥二十人相約看秀,單一人缺席,並無傷大局,整體圓滿最重要,其他細節都是芝麻小事,電話裡的對話就停在感冒與抱歉裡,並不覺得需要繼續多解釋,真的只是小事一樁嘛。

沒料到,事發後一個禮拜,阿貴渺無音訊,用沉默來抗議那一晚的爽約,其實,我哪是個無預警而隨性失信的人呢?只是希望更多的人有機會一睹巨星風采。

阿貴,別生氣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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