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懷念的滋味】夏天的伴侶

姜鴻 |2010.12.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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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瓜是夏天的伴侶。翠綠的皮,豔紅的瓤,黑色的籽,咬一口,甘甜滋潤著焦躁的心,清涼沁入躁熱的肺腑。濃豔而又素淡的西瓜,一如的尋常日子,平淡而又醇厚。

夏天是日日與西瓜相伴的。一進夏天的門,蟬的鳴唱剛剛上演,西瓜攤就滿街市了,商家吆喝著:「沙瓤的西瓜,不甜不要錢!」人們紛紛圍攏過去,挑挑揀揀。每天必定要買回一個,從外回來,迫不及待地切一塊嚥下肚,既充飢又解渴,勞頓與煩躁頓時就去了大半。

西瓜,是家中的清涼與慰藉,是夏天讓人牽腸掛肚的念想。沿著幽深的時光走回去,每天月上柳梢之際,從井裡打上一桶涼涼的水,將西瓜就著月光浸入水中,那飄在水中和月色下的大西瓜就成為圓滿的誘惑,沉甸甸而富有光澤。待月上中天之際,那銀白的月光映照著恬靜的小院和院子裡一地狼藉的瓜皮。孩子們嘴角還殘留著瓜汁,已在爺爺的故事中甜甜進入了夢鄉。四季輪替,不見了童年,不見了爺爺,光陰在寂寂老去。

如今,西瓜已是入住冰箱,但冰箱裡的西瓜總少了點兒自然清淡的氣息,不如井水裡或溪澗裡的西瓜讓人感到涼沁心肺。日前去爬山,在氣喘吁吁、汗水奔流的時刻,又看到了在水桶裡浸泡的西瓜,是用山上的清泉水浸泡的,一股涼意和舒暢之感頓時就充滿心間。那些老得發黃的日子又回到眼前:坐著小板凳,搖著扇子,哼著眠歌,話著家常……曾經逍遙的夏夜時光……

熱汗淋漓的時候,吃一口西瓜,透入肺腑的是日子的酣暢與安穩,禁不住從心裡叫一聲:「好西瓜啊!」

蟬鳴是夏天的麻辣調料,把夏天調和得滾燙火熱,而西瓜則是悄悄淌過夏天的一溪清水,點點滴滴是熨帖,是涼爽……

秋蟲聲熾,眼看著夏天又走到了尾聲,市上的西瓜愈來愈少了,秋已悄無聲息地潛入。

喜歡有西瓜相伴的凡俗日子,喜歡有西瓜相伴的夏天。

夏天過去了的時候,西瓜會成為懷念。那是對夏的懷念,對一種樸素的生活的懷念。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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