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詩人心事】山雨欲來風滿樓

羅秀美 |2010.11.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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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山雨欲來風滿樓」,語出唐代詩人許渾的〈咸陽城西樓晚眺〉:「一上高樓萬里愁,蒹葭楊柳似汀洲。溪雲初起日沉閣,山雨欲來風滿樓。鳥下綠蕪秦苑夕,蟬鳴黃葉漢宮秋。行人莫問當年事,故國東來渭水流。」

詩人說道,登上高高的城樓,便牽引了萬里愁思。但見水邊蘆葦與楊柳連成一氣,彷若江南水鄉景致般怡人。然而,一時間溪上雲起,夕陽返照著樓閣,樓頭狂風乍起,似乎預示著山雨將至的消息。暮色蒼茫中,歸鳥飛向荒蕪的秦苑遺址;而寒蟬則在枯黃的樹葉間哀鳴著,漢宮廢墟上秋風低迴。行人啊別再提起當年咸陽舊事了;古往今來一切歷史陳跡,早已都隨著一江渭水向東流逝了。

唐代詩人許渾(生卒年不詳),自幼苦學,性愛林泉。屢試不第,直至文宗年間方中進士。

許渾一生長於抒發羈旅之情,行跡遍及大半中國。行旅途中,見證了諸多歷史陳跡的衰敗,乃以紙筆抒發其慷慨懷古之情,以及行役漂泊之慨。因此,其詩作以懷古詩最為知名,多慷慨激昂。這首〈咸陽城西樓晚眺〉便是其中佳作,亦為其一生代表作,尤其是詩中的「山雨欲來風滿樓」一句,更是千古名句。

此詩呈現了咸陽城過往繁華的記憶,以及詩人對荒蕪的現實與生命流逝的慨嘆。許渾在秋日傍晚登上了咸陽古城樓遊觀怡人景致,乃即興寫下如此經典的畫面詩文。

「愁」字點明許渾的心緒,「沉」字更平添其愁悶之感;正在心煩意亂之際,天色也逐漸陰沉下來,一付風雨即將狂瀉而來的驚人氣勢;同時也暗指詩人對於唐王朝日薄西山之勢的無限嘆惋。此後,「山雨欲來風滿樓」即多借以譬喻事件發生前的徵兆或緊張氣氛。

是以,詩人但見秦苑漢宮皆已荒蕪敗落,時值秋風掃落葉之際,更添零落蕭瑟之意。唐王朝在內憂外患、爭戰頻仍中,國運日衰,彷若此刻眼前所見之景象,正蓄積著「山雨欲來風滿樓」的驚人能量。

原來,「山雨欲來風滿樓」如此形象化而富於哲理的詩句,正是許渾登高懷古的巧構之作,無怪乎名揚千古,至今不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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