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度（左）和妻子參加拍賣會，對收藏文物採開放態度。圖／李碧華

收藏成癡半世紀，王度的第一只紫砂壺，從一百美元、傳世四百年的束柴三友壺買起，再擴及古鏡、如意、漆器、西藏文物等門類，到現在少說有五萬件。拿房子做抵押，換來「壺瘋」一名後，夫妻倆反倒成了無殼蝸牛，租下的五間大房子以古物優先入住。

進入百坪大宅內，令人傻眼，除了一條通往內室的小道，一小角落擺著沙發茶几待客外，滿坑滿谷都聞得到年代的氣味，大至黃梨木古董家具，小至茶壺、扳指，上下相疊，應有盡有。「他一旦喜愛上一種東西，就會瘋狂地展開收藏，總要到有系統了，才肯罷休！」王度的妻子說，王度對待文物是開放的，有人情味的，捨不得讓它們住密室，像對待家人般擺在大房子裡，妻子明白先生的收藏心情：「這些東西不是只屬於自己一個人，不給人家看，就不知道好壞真假，經過來往朋友評審，不對的東西就挑出來了，也是一個幫助。」

再珍稀的寶物也都是暫時屬於自己，王度拿起一只鼻煙壺說，千百年來不知經過了多少人把玩過，自己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過客。以前對文物只進不出，最近這些年，為了要對得起妻子，因此決定和大陸人做生意，為妻子安排好一點的生活品質，「一件美的東西，讓我們得到終身享受的快樂。我已是七十歲的人了，文物堆在這裡，連整理都沒有時間，應該替它們找新主人了。」

王度認為，自己沒有辜負家訓，做的，比父親留下的房子還要有價值。錢再多，就多一個數字嘛，一百億和一千億根本沒區別。文物收藏階段性任務已經完成，他要交給女兒繼續做公益，回饋社會：「中國幾千年留下的珍藏，能夠暫時擁有一段時間，也是個緣分吧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