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記者郭書宏專題報導】「碑誌是我國重要的文化遺產,投入藝術工作數十年後,我決定以發揚刻碑與拓碑的文化保存工作,作為畢生職志。」曾獲台灣薪傳獎與第十八屆傑出青年獎的書法及碑刻家林森輝,雖已是滿頭白髮,但談起碑刻藝術,眉宇間盡是洋溢著對石碑藝術的熱忱。近年來,他更是把這熱忱用於佛教經典上。
國內過半碑林
出自他的手
台灣有近四分之三的碑林皆出於林森輝之手,像是國立台灣美術館碑林、國父紀念館的中山碑林、南台灣最大的傅狷夫畫作碑文,以及高雄小港國中的北城樓記等,可說是不勝枚舉。
其中,又以國立台灣美術館碑林最為林森輝滿意,當時碑林落成後,對岸有四十多位專家學者前來考察,見聞這些以開台典故為題的成群碑林,讚歎之餘不免好奇問:「怎能把石碑刻得如此出神入化?」林森輝回答,刻碑時首要全神貫注,即使細如髮絲的收尾處,都容不得有分毫的瑕疵,因此,完成國美館作品後,也讓他一頭烏絲一夕間變白了。
林森輝不僅在碑刻上成績輝煌,書法造詣亦極高。近年來,他將創作觸角亦延伸到佛教經典,二○○七年,受苗栗縣獅山勸化堂之邀,前後共花一個半月的時間,撰書每個字大小約四公分,總共有五千四百四十八字的《金剛經》,此幅作品長十六點五公尺、寬二點七公尺,是國內目前絹布書法作品中,堪稱是最大幅的作品,相當壯觀。
花1年9個月
碑刻出師表
林森輝的刻石生涯,長達三十多年。回憶起二十多年前的花蓮,不但交通不便且工商業不發達,就業機會自然也少,藝術的追求一直是林森輝的理想與目標,但在現實生活下還是得養家活口,於是退伍後,他選擇在花蓮以大理石雕刻為業,以優異的書墨技法為底蘊,為冰冷的大理石賦予新生命。
七○年代是花蓮大理石加工業最輝煌的年代,當時林森輝的作品一件件被送到日本供人收藏,許多著名的橋梁石碑、寺廟與學校石刻,以及美國休士頓華人紀念館的刻石,件件皆出自林森輝之手,而他的藝術生命,也逐步從平面走向立體,且手藝也日益純熟。
由於對藝術的執著,加上日以繼夜的辛勤打拚,許多年後,當林森輝以書法、雕刻名聞花東地區。一九九四年,大陸西安碑林博物館將宋代名將岳飛書諸葛亮《出師表》的手跡拓本贈予林森輝,筆鋒俊闊讓他深受感動,返台後,以七十六塊南非進口花崗岩雕刻、一年又九個月的時間打造,創作期間近乎閉關,終完成長五十六公尺、高一點一二公尺的巨幅碑刻。
留下不朽見證
藝術家之責
如今,無論是手拿雕刻刀,抑是手執羊狼毫,數十年的刻畫揮灑,林森輝已為自己創作路留下燦爛成績,除了大大小小的刻碑與書法作品外,也曾受花蓮縣教育局邀請,為當地教師傳授拓碑,甚至還到大陸西安為刻家上課,現在仍持續在立法院等單位開班授課,然而這還不夠,他對自我還有著更深的期許。
「我非常希望能為台灣文化,以及中華文化留下千年不朽的見證。」林森輝說,若能將台灣近百年來代表性的詩文、字畫,鐫刻在石碑上,為這片土地歷來的文化藝術留下見證,不但是他此生最大的心願,也是自詡文化藝術保存者的他,責無旁貸的任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