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居家莘情】雨的面貌

潘小莘 |2010.06.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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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情鬱卒的時候,很喜歡聽雨,雨打在窗台上的聲音,嘩啦啦,霹靂暢快;淅瀝瀝,如泣如訴,若配上失戀的淚水,集結成悲情的二重奏,鞭←著受傷的心,愈聽愈肝腸寸斷。嗚,孤獨的靈魂,最喜歡雨的旋律!

古人借景抒情,雨常和愁連在一處,最耳熟能詳的是北宋才女李清照:「梧桐更兼細雨,到黃昏點點滴滴,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」,細寫喪夫之後悽楚閨怨,寂寞憔悴清冷,彷如聲淚俱下的傾訴。

南唐李後主:「雲籠遠岫愁千片、雨打歸舟淚萬行」,感慨被宋太祖俘虜後,國破家亡的倉皇無力,終至揮淚向宮娥,一葉扁舟載去亡國之君的淚語,留下萬分悲涼的千古絕唱。

民族英雄岳飛的滿江紅:「怒髮衝冠憑闌處,瀟瀟雨歇」,同樣以雨來破題,抱憾胡虜未滅,抒發心中豪情,矢志收復河山;雨帶來的迷離感傷,使唐詩宋詞中充滿浩浩茫茫的喟歎。

很久以前看過一部武俠片,劇中女主角,念念不忘在某一個荒郊野外邂逅情人,並相依「小樓一夜聽春雨」,情切切意綿綿十分感人。不過,時空若轉換成現在,在山巔水湄旅遊,聽到「一夜春雨」,馬上聯想河水暴漲、洪流奔騰,橋斷路阻有家難歸的困境,恐怕嚇都嚇死,非但情趣馬上消失,更不只是「愁字了得」這麼簡單;萬一豪、大雨不止,壓迫到生活、生計,那就更是大災難了。

近年全球氣象異常,不是大旱,就是大澇,雨的面貌,也不全然清麗婉約詩情畫意,去年的八八水災,如天崩地裂潰決之雨,粗暴重創南部縣市,造成小林村幾乎滅村,斷腸人在天涯,絕非吟誦二、三佳句,便可抒懷;今年春雨綿綿不絕,無關風月情愁,實在是「聽」夠了,所幸春耕問題已解決,但颱風季的暴雨仍是隱憂。

終於了解,廟宇前懸掛「風調雨順、國泰民安」的大紅燈籠,不是空話一句,而是亙古以來,信徒真心祈求的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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