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突然下了場西北雨,拿著傘追出門,要去參加同學會的先生接得有點急促,一轉身就小跑步往前,看得出他非常期待和高中同學談天說地。這約會不但讓他興奮了好一陣子,連我也被感染,熱情的發出幾封E-mail 給昔日同窗,約好一起去聽歌劇。
同學相聚,人數聚到一個程度,那氣氛會升起一種填補時光夾縫的溫度,讓我總貪戀的流連忘返,停下腳步久久不願離去。
上個星期,在福華咖啡室一角看到兩鬢飛霜的一群人開同學會,聊起校園往事的聲音十分宏亮,臉上顯出青春追夢的表情,好幾位女同學雖被逗得開懷大笑,卻也還記得用手去拉一拉眼角的皺紋,嬌羞的抿一下雙唇,一活潑男士,從長桌頭轉←到小桌尾,只為跟每個同學都要說到貼心話。這時刻,暫時抽離現實,不管得意或失意,先讓腦子裡浮起的歡笑卡個位,拉我們回到從前。 同儕會競爭,同事分遠近,唯有同學較能真誠為自己加油與喝采,班上任何一分子出人頭地,懷有同窗情誼的我們都與有榮焉,好似自己也受到莫大肯定。輔大畢業超過三十年,同學會無異最能召喚各奔東西的一群海外遊子,再次重回祖國的懷抱。
有一年,美國東部大風雪,小鐵擔心飛機無法如期起飛,電話裡盡是令人感動的焦急,為了與老同學一聚,千里迢迢的飛越太平洋,只待兩個晚上就趕回去上班。
小鐵留在台北的那個晚上,和我們徹夜憶往,上飛機的前三小時,還行色匆匆的去逛了一圈輔大校園。離鄉又離校三十年,時光瞳孔刻繪出歷練紋理,叫同學心中所繫的,正是青青校樹,茵茵綠草,不禁再齊聲唱上一首,相聚,就在今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