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次，馬祖道一禪師正在坐禪，忽然間，非常不高興地朝著空中吐了一口痰。

一旁隨侍的侍者看到了，趕緊走上前去詢問：「老師，究竟發生什麼事了？您為什麼突然生氣呢？」

禪師就對侍者說：「我在這裡參禪打坐，可是虛空之中，卻有山河大地、森羅萬象都顯現在我眼前，實在讓人覺得厭煩！」

侍者聽了，一臉驚訝地說：「那一切都是您修證的瑞相，可以說是好事啊！老師為什麼反而覺得厭煩呢？」

「就你來說固然是好事，可是對我而言，就是很討厭。」

「這是什麼樣的境界呢？」侍者茫然地問。

「菩薩境界！」馬祖道一禪師非常肯定的回答侍者。

「這樣的菩薩境界，真叫人難懂。」

馬祖道一禪師說：「因為你是人，不是菩薩。」

侍者不解地反問：「可是菩薩不是又稱覺有情嗎？」(圖/李蕭錕)

馬祖道一禪師大聲說：「因為你是個拘泥不覺的傻瓜，怎麼能稱為覺有情呢？」

侍者在馬祖道一禪師的喝斥下，終於有所體悟了。



一般人在禪坐時，大都歡喜見到瑞相，以增加信心；但是馬祖道一禪師卻討厭所見到的這些瑞相，那是因為他已經泯除了宇宙間的差別現象而歸於平等，泯除了人我間的對待而歸於統一。

真正的禪者，是「魔來魔斬，佛來佛斬」，必須心中無一物，心中無一事，到那個時候，自己的心才能真正融入到禪的世界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