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位學僧前去親近鄧州（河南鄧縣）的丹霞天然禪師。

兩個人才初見面，丹霞天然禪師就問這位學僧說：「你從什麼地方來？」

學僧恭敬地回答說：「報告老師，學人從山下來。」

丹霞天然禪師看了看學僧，又問他說：「吃過飯了嗎？」

學僧回答說：「吃過了。」

丹霞天然禪師聽學僧這麼回答，忽然走向前，雙眼緊盯著學僧，追問說：「那麼，給你飯吃的人，有長眼睛嗎？」

學僧一時愕然無語，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才好。　　



為了接引初來乍到的學僧，丹霞天然禪師真是煞費苦心。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語，都蘊藏著斷除疑惑妄想的禪機，即便只是一句「吃過飯了嗎？」的日常問候，也無非是為了要讓學僧從中得到明心見性的啟發。

在這則公案裡，丹霞天然禪師問學僧：「從什麼地方來？」意思是問，父母未生我之前，那裡是我的來處？後來，禪師又問說：「給你飯吃的人，有長眼睛嗎？」這裡所說的「眼睛」不是指一般的肉眼，而是指「心眼」，心眼若開，即能泯除這世間虛妄的分別對待。

圖/李蕭錕

吾人應時常以「有長眼睛嗎？」這句話來自我省思：對於人我之間的融和，有長出慈悲的眼睛嗎？面臨逆境困厄，有長出忍辱的眼睛嗎？在接受各項考驗時，有長出智慧的眼睛嗎？若能以心眼感受世間事，會比肉眼的觀察要來得如實真切，縱使肉眼所見的外相有千差萬別，但只要有心眼，便能洞察無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