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好朋友跟我說,你得了乳癌。於是我開始找你,奇怪的是,不論早上、晚上,都找不到你,只聽到電話鈴空響的聲音。
到底去哪裡了呢?還在住院治療嗎?
後來,是你打電話來,說你現在住中壢,娘家媽媽在中壢有房子,有時候媽媽也會過來住。我心裡想的是,或許那裡更適合療養,有媽媽的照應,或許可以康復得更快一些。
你說:「所有的治療早就告一個段落了,沒有問題的。」我想起年少時的你,老是嘻嘻哈哈,少一根筋似的,功課應付裕如,卻不知那是得天獨厚,輕輕鬆鬆進了北一女、台大。許多年以後,在國中同學會上,有人就公開的說起你,當大家身陷在水深火熱,夜以繼日的苦讀時,只有你若無其事,超「優」的……。
你第二次打電話來,談的是你的婚變。可是,在我聽來,你的失婚和罹癌在時間上重疊。我問:「是因為你得了乳癌,他才要離開的嗎?」你回說:「是的。」可是,這和「惡意遺棄」又有甚麼不同呢?婚姻的維持不易,必須雙方都有共識和誠意,才能繼續走下去。
我相信,不同個性的人,在相處上會加倍的困難,若有公婆和小姑的介入,事情將更難以處理,或許你們的分歧早已存在,你的病只是導火線。婚既已離了,我不再多說甚麼,孩子雙方各一,離婚由男方提出,你幾經考慮,沒有要求任何補償,也使得雙方的關係還能勉強維持著禮貌,不致殃及無辜的孩子,總算是和平分手。
你研究所的課業也可望再一個學期結束。不論繼續讀書、更上層樓,還是進入職場就業,以發揮所長,我都深深的祝福你,未來能走得更穩健、更好。
你還問我:「能不能到台北來看老師?」
「好啊。」
距離上一次同學會的相見,也有好幾年了。鬧哄哄的同學會裡,我們也幾乎沒談到甚麼話呢,
你還高興得說:「啊,我終於掛上號了。」
聽得我又好笑又心酸。突然想起國中時候你的天真笑語,可惜時光無法駐足,你終究要長大,歲月的歷練卻無可逃躲。
祝福你,深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