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藉中國樂器組合的表情,融合水墨空靈境界,寧靜心情隨繪畫形式轉合,傳達東方音樂旋律的玄妙,「天籟合弦」所表現的意象,成為本作品創作動機。
中國繪畫的畫面情境比較寧靜,又因紙本的材質,在質感處理上略顯得平滑,但是,不表示這特徵是一種不好的民族文化特質。現代水墨同樣運用紙與墨作為基礎媒材,認識舊傳統的技法,並更認真研究表現技法,求取更廣闊的造形認知,以展現繪畫思想的內涵,正是現代東方繪畫的主流。
本幅作品即以樂器為題材,取用中國傳統弦樂器,納入創作構圖中,作品裡有月琴、琵琶、南胡三把樂器。以對稱形式構成平穩畫面,取三種樂器的一部分,選用簡單幾何圓弧線表現樂器,如圓、橢圓、弧形的形狀組成,樂器呈現正面放置,以擴散延伸至畫面外,有無限延展的想像空間。
敷彩上,選擇活潑的朱膘再略帶赭色敷右邊的月琴;沉穩的綠藍色敷於左邊的琵琶;弧形地面上施以後實土黃色,南胡置其上,南胡琴身共鳴室的蛇皮,用墨色勾勒並沁散墨暈於琴面紋樣。懸掛左右兩側的樂器只存留一半在畫面裡,地面上的胡琴刻意捨棄琴弦桿,以紅蜻蜓取而代之。描繪出寫實紅蜻蜓的形體,蜻蜓羽翼透明似乎正振動,並使用逆光的處理法,表示傳送樂曲聲的知覺,視覺的聯想感受到聽覺的抽象空間。
背景施以墨色顯示遠方,皴擦出近深遠淡漸層的遠近空間,融合樂聲顫動飄散,像似和天籟一起合奏共鳴。上方藉皴擦技法留下紙白象徵的幾朵白雲,雲飄然散逸隨旋律移動。整幅作品以幽靜冥玄幻化效果,表示我的想像觀念。
現代水墨的表現形式,深受西方美術發展脈動所影響,有許多已無法清楚分辨彼此;然而多元的社會、多元的文化,都透過教育養成,西式教育的思考行之有年,如何恢復純淨的國粹並不重要,反而是對能掌握幾分屬於自己文化元素,能融合西方脈動的優點到何種程度,才顯得迫切。「中學為體,西學為用」呼喊了一百多年,而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,能保持「……說自己的話,畫自己的畫」的自由自主,中國水墨畫的未來發展,就充滿了可能性,而我內心不覺雀躍顫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