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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or ten thousand times. Its a special number.
9999 times' signing in.
I think you put most of ur soul in here,right
一個讓我思索了好幾天的問題,沒有解答:因為日夜加班,也因為沒有答案。
當一個人在七年裡重覆將140.114.77.5 鍵入一萬次,這個數字對他必定有特殊的意義,也很可能是這七年裡他重覆最多次的行為。
也許該寫一篇文章,好好記錄這一切,解釋「愛憎是非都已遣,回頭轉,一輪明月升蒼穹」的心境;但此刻的我,只想,也只能記錄一些曾經發生過的生命片段。畢竟心情會淡化,但回憶永遠不會消失,只會失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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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玩BBS,必須撥通小學同學家中的電話,目的是為了用 Z-moden 下載傳說中的圖片,那年,我十一歲,正在讀杜甫的「會當凌絕頂,一覽眾山小」。
而後成了 140.117.11.2,中山大學站的常客,因為可以用英文和老外交談,那時候叫做IRC,天涯海角一相逢。
進入清華大學後,學長開課教授學弟網路知識,內容是如何上BBS,但當我結束學業時,BBS已經逐漸被小一輩揚棄了:「單色,沒有圖,又不能用滑鼠,太落伍了啦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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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一時,拒絕像同學一般光顧「楓橋」的聊天室,因為高中就經常在玩,總覺得那是浪費時間、幼稚。
大二開始加入社團,學著學長貫徹各式各樣的灌水方式,當有人陪著我胡鬧時,似乎滿足了尋找朋友的慾望,而當飛花落葉的季節逝去,我發覺自己還是孤孤獨獨一個人,連滿地的足跡都隨著時間消逝而被系統定時清除,於是我離開了那個社團。
大三起,投入校園公共事務,那幾年的清華特別熱鬧,一群意見特別多的小朋友,幾乎每件事都可以拿來大論特論的吵,壓抑十幾年的反叛慾望在學期末的大遊行中揚聲解放。
諷刺的是:「楓橋」始終是最重要的戰場。
那時的aloba ,對「假想敵」的攻擊犀利而猛烈,很多時候稍欠風度。
然而我終究沒有陷入政治圈,沒有鑽營在校務系統中獲取的小小利益,也終究沒有成為藍色或綠色的青年軍團。
對我而言,真正的財富,是那充滿唐吉柯德色彩的衝撞經驗,每當面臨挫折要放棄、失敗時,往往就會引燃這些回憶的烈焰,燃燒著刺骨的熱力,孤絕的焚燒被收編而休憩妥協的渴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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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「楓橋」遇到許多網友。
網路的隔離,讓人們得以進行各種玄祕詭譎的角色扮演,而我善於此道,也疲累至極。
用點輕鬆的推理,便可以由IP/時間/文句中推理出對話者的訊息,隱惡揚善,輕輕鬆鬆便可以塑造自己的形象。
陌生人,真好;網路上的陌生人,更好!
他們不認識你,你說什麼彌天故事都相信,誰知潭底月,原在屋頭天。
他們不會忠言逆耳,想聽多少安慰話就可以聽多少,夢裡冷暖自知。
他們沒有負擔,不需要將心比心,Alt-F4,兩秒鐘,兩個Key 就可以將一切歸零。
於是我將 User 選單關上,只留下真實世界中的朋友,好友名單越來越長,每次上站都讓我錯覺身處友誼圈中,直到一年的聖誕節,Friend 選單竟然出現二十人同在站上。於是發覺寂寞還是寂寞,即使在朋友選單的虛擬空間中,人與人的距離只虛虛隔了一行。
而後,畢業,各奔前程,朋友漸離漸不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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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看電視的習慣,使得77.5 一直沒有從生活中消失,但半年前靈魂的破碎,使我又回來這裡,只管要參禪,又被禪縈繞。
當時我需要一個空間,默默縫補破碎的心;不想對話,但需要注視,否則只能任由悲哀吞蝕一切,磨心刺骨。
而我痊癒了嗎?今晚兩點鐘我在門口這樣問自己。
也許是吧,表面上我活得快樂而明朗,即使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掩飾:當鮮血不再狂噴,默默湧出的靜脈血正是最好的胭脂。
是,我的臉色健康而紅潤,以血為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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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我最後獲得冷漠的評價,以指尖在結冰的鍵盤上飛舞。
不想分析也無須解釋,反正aloba只是存在於1/0之間的幽靈,而遊魂是不需要面孔的。
這就是我的靈魂嗎?
朋友說:「不是,你有太多個靈魂,那只是其中一種。」
權且如此吧,以冰以火,而恨而愛。
雖然總覺一切不過是必然與徒然,百鳥不來春又過,不知誰是網路人。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