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代美國作家娜妲莉‧高柏(Natalie Goldberg)向來提倡「寫作如同修行」,藉由筆端出現的單一語詞,層層挖掘那深不見底的塵封回憶與心靈囈語。「咬一小口芹菜,寫下一個你聯想到的強烈字眼:不是好味道、鹹鹹的、很好吃……靜靜地坐著等待一個具體的字詞出現。」無論是老虎、玻璃,抑或是玫瑰,她不期待合乎邏輯的制式反應,而是希望寫作者進入內在更深的地方,到紛亂的思緒底下,探索心靈最初照現事物的方式。
「把我們從自以為該說什麼的層次,帶往更深的、更真實的比喻與形容。」如果試著由「倫敦」一詞出發,娜妲莉‧高柏的腦海跳出了「錫箔紙」與之對應。猛然間一幅畫面浮現眼前:「三月時,我初次拜訪英格蘭,寒風刺骨,我走在倫敦的街頭,感覺這個城市就像踩在一萬個髒鞋底之下的鋁箔紙。」一篇耐人尋味的小品文,就這樣開啟屬於文學自身的活力之門。
無獨有偶的是,現代日本作家向田邦子也以這樣不合邏輯的聯想方式,促成了一篇篇清新有味的佳作。她在「四方形」裡浮現了菊花的「香味」,接著畫面愈來愈清晰,在只有自己一人的電梯裡,嗅到格外濃郁的花香,這才經由眼角瞥見了一片菊花葉子。由於殘香與四方形的連結,作者於此道出了喪者已矣的哀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