祖父生於民國前三年,如今除了走路須柺杖,健康情形大致良好;幾年前大伯說要買部割草機,給老人家割草用,祖父回答:「才幾條田埂,院子也不過幾棵花草,我自己割都還嫌少。」
和祖父聊天,是一部很客觀的近代史,「二二八」他看到外省人被綁在樹上挨打;他的同學教書,當時算知識分子,晚上一聽到吉普車的聲音,跳牆便跑;兵荒馬亂的年代,不須再提這些歷始情結,何不一笑泯恩仇?
鄉間最近為了要不要裝設自來水,大家議論紛紛:自來水有氯的味道,像藥味般;我用井水幾十年了,也不曾如何?倒是祖父的看法:「地下水只有愈來愈污染,農藥、除草劑、福壽螺的藥……都會到地下去,自來水第一關養魚,還有層層把關。」
家有一老,如有一寶;然窗外日薄崦嵫,添頁不捨在心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