豐子愷,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藝術家,在我出世後那年離開人間。他曾留學日本,後來歷任復旦大學、浙江大學教授,並創辦立達學園,又是書店的編輯。
藝術是沒有界限的,它是人類心靈的強化劑,也是文明的表徵,一篇散文,一首短詩,一部扣人心弦的小說,都足以拉近時空的距離。
在二十幾年歷史的「青齋堂」圖書館內,無意間發現由楊牧先生編選的一套四冊《豐子愷文選》,如獲至寶,但我要用什麼力量來翻閱?用什麼時間來沉浸?又用什麼方式來填補內心的資糧?
時間等於課業的奴僕,我必須懂得如何放下與停筆,所謂「制心一處,無事不辦」啊!
明知容易受世間典籍分心,但面對這位近代中國文藝界的巨擘,文學、美學兼具的宗師,我如何不對他著迷?如何放下手邊這隻禿筆?我的心如沸騰的水,熱情而又緊張地珍視眼前的書籍,唯恐閉上雙眼,所有皆成幻影。
笑自己痴吧!已是個學佛的人,還如此堅執抓攫不放,不懂得收放,如一只在狂風中亂舞的風箏,風止時,勢必跌落。
但我心甘情願犧牲養息,擁抱書香,在午後豔陽斜照的圖書館內,與時間賽跑,採摘著他柔軟與慈悲的精神,願與大地同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