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看人生--輪椅勇士

陳英 |2006.04.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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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寬敞的廳堂一角塵落一道筆直的金色陽光,陽光裡,哥哥正勾頭一身濕透的背,神情專注的閱讀書本,那靜滯而執著的身影,更彰顯其對生命的堅定不移.......」
微風輕拂的傍晚,哥哥已等不及出門四處走走了!迎向人群,無論對方神情冷漠或刻意迴避,他那直接又毫不掩飾的笑容,可會讓不少人心生感動而主動與他寒喧問安呢!

「你怎麼了?生病了嗎?」孩子們興沖沖跑來問「他的手好像樹枝喔!」他們凝視他的身軀,像是觀賞怪物般的驚奇。他一貫微笑以對神采奕奕道:「是啊!我的身體生病啦!」這樣的情形幾乎天天發生,開朗的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,還會向見面如常的人們大聲道好呢!

早年醫學不甚發達的年代,他的降臨註定要成為重度殘障,醫師並下斷語表示其最多活不過一週,母親雖潸然落淚仍執意要養活這個小生命。

三年後母親重回醫院,醫師問:「妳的小孩什麼時候死的啊?」

母親答:「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?」

哥哥不僅存活下來,還活得積極又陽光。平日桎梏在那四方小小的輪椅裡,四肢僵硬無法控制自如,歪斜的身子偶爾不經意的顫動,必須仰賴已磨成繭的兩隻手腕輪流支撐。表達不僅費力,再加上口齒不夠清晰,通常簡短一句話得不厭其煩重覆到對方瞭解為止,卻從未因此看輕人生。

相反的,他卻有著柔軟如棉絮的好脾氣,一股旺盛的求知慾不斷在心底萌芽。自小從電視、報刊學認字,不懂的字便問弟弟妹妹,我們能做的就是每天替他翻書、翻報紙。

十來歲的時候,他堅持要用筆學寫字,我把筆包在其掌心間,沒想到他的手完全不聽使喚,還把自己的額頭給畫得一蹋糊塗呢!

自從家裡有了電腦後,每日見他用腳指頭一個鍵又一個鍵吃力地敲打踏板上的鍵盤,任由汗水淋濕全身衣衫。多年來憑著自己不曾間斷的努力,其一雙腳掌已磨到粗糙長繭,而已練就滿腹經綸的他,不僅天文地理有得聊,亦曾多次於某刊物發表文章,更為理念而與網友溝通,其優秀的文學造詣還曾讓不少網友誤以為他是個國文老師,卻沒人知道他的身份證背後可是註明「不識字」三字呢!

哥哥人生數十載歲月,正如海棉般努力吸取新知,並充滿過人的求知慾,其異於常人的身體,讓他接觸任何事物,皆得付出更多的代價,只端靠那無人能及的堅定毅力。

然而這股旺盛的鬥志力卻無情牽制於窒礙難行的身體上頭,數十年來身心靈所遭受的苦與難題無數,他卻時時笑逐顏開不失幽默天性,冷不防來句冷笑話讓家人笑翻天。

回首往事,他已陪伴家人渡過無數的風雨,他不喜歡瑟縮於黑暗,更不樂見人生無味,而是積極面對人群迎向陽光。其生命力宛若發芽的豆苗般不斷向上竄升,他的微笑,一如初醒的朝陽,又如暖暖的和風,令人如沐春風...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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