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,天氣微涼,雲層萬千,我的心情有些複雜。承受的煩事恐怕只少於天邊的雲霞,只輕於鎮住白蛇娘子的雷峰塔,十分的苦都被自己看成十萬分,自悲不已,心亂的想嚎、想泣又想哭,蓄積的淚水已蓄勢待發,就等情緒衝破那個臨界點,讓自己痛痛快快的淚一場。尋尋覓覓,覓覓尋尋,卻始終找不到一個與臉型嵌合的胸膛,一副與頭顱磁場相近的肩膀。
在我頹然坐下那個位置之前,我沒想過能得到那麼巨大的安慰,也沒想過能將我整顆心都揪住的竟是一雙手。說不準這是我遇過最溫柔的一雙手,一雙恰似東風柔軟的手,一雙如月光眷戀過的手。
一開始,他只是持續地微點著我的手背,就在我認為他虛應我的當口,一股酥麻自手背傳至臂膀再猝然逼入心臟,眼眶泛起熱來,我才稍微懂了他的用意。
我已忘掉那撫摸是什麼感覺,在接受到如此磅薄澎湃的溫暖時,其實什麼也不用記得了。即使,他只是不發一語,閉著眼拍了拍我的背脊,即使,只是這麼一個微小的動作,都夠了,無論如何,那種猛然撞進內心的暖流,只需要透過肌膚之間的淺緩的碰觸傳導就足夠太多了,綴上任何言語都顯得矯情而多餘。所以我沒有對他說謝謝,他也沒有問我什麼,只安靜地一致動作 :伏在案上,閉眼聆聽被敲醒的心靈。
然後,我就這樣被淹沒了。淹沒在如此的溫柔裡,淹沒在眼眶的淚水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