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隔多日之後,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,說那天後晌母親從淨房出來,一踉蹌跌得頗重。自己起不來,又因為太痛而氣虛聲弱,驚動不了假寐中的姐姐,母女倆各自在自己的境界裡頭,呎尺天涯了好一會兒,等到查覺母親不在眼前的時間不尋常時,當女兒的又急又心疼,做母親的又痛又驚嚇,一個無力拉扯、一個無力攀扶,母女倆只好跌坐地上抱頭痛哭。
知道這個消息時,它已經成為家族一則茶餘飯後的話題,因為母親沒有大礙,只是一邊臉腫成黑饅頭。一向家裡有事都交待「不要告訴咱師父,他要跟著星雲大師弘法」的母親,這一次跌倒卻似乎有了危機意識,問了幾次「師父敢知?」「師父敢有要回來看我?」一輩子把自己的事情放在最後面那個最不重要的角落的母親,口氣雖然輕描淡寫,其實心裡不知道翻騰了幾百次,所以嫂嫂打了電話來,問我“要不要”回去看她。
看是一定要回去看,估量情況還好不急,等到手邊既定事情告一段落時,已經又過兩周,母親臉上的腫已大消,眼周還烏青,想像得出來一個老人家,那脆弱的臉骨和磁磚碰撞那一剎那,是多麼的電光火石──而絆倒母親的,只不過是五公分左右的地面落差啊!看到我“出現”,母親馬上把手上的藥膏遞給我:「你回來幫我擦藥的嗎?」哥哥在一旁擠眼睛,意思是「已經擦過了,老媽在撒嬌(吧?)」意思意思幫她上極薄一層藥,她馬上一副擦了仙丹的滿足表情(啊,慘了,她每天都很認真在報上找她家師父的文章……)對一個老之將至、時感無常的母親來說,兒女的關心、在意,勝過華陀吧!
「醫藥養生」版本周談保“密”防“跌”,在生育率下降、平均年齡提高的大趨勢下,台灣已進入「老人國家」,不論年輕的您願不願意,民國一百年後,平均每九個年輕人就要負責一名老人。老人的普遍問題:骨質疏鬆、行動不便、智力退化……使跌倒成為老人殺手的最重要關鍵。老人照護,不只是外傭的責任,而是全民義務,多了解箇中要素,用來照顧老人家、讓老人家自我照顧、有一天會老的自己也能提早知道問題,防患於未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