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余遠炫

宋真宗天禧年（一○一八）的農曆五月二十五日，住在西京洛陽的民眾，目睹了一場不明飛行物體事件，一個類似宋朝官帽的飛行物體出現在天上，於是就有人謠傳，這個物體形狀像官帽，還會變化成妖到處吃人。

帽妖事件就此傳開，民眾都很害怕，天還沒黑就趕緊回家，把門窗鎖上，膽子大一點的還組成義勇巡邏隊，要捉帽妖。但折騰了許多天，沒看見帽妖的蹤影，謠言卻傳到皇帝所在的深宮中。

雖然民眾都在傳有妖怪出現，卻沒有人親眼看到。當初傳說有帽妖的西京洛陽知府王嗣宗認為這根本是謠言，謠言就該止於智者，所以並沒有積極去處理。但消極不處理的結果，就是讓謠言不斷擴散，最後連南京商丘與東京開封也都出現了類似的傳聞，受到驚嚇的民眾夜裡不敢睡覺，敲打著鍋碗瓢盆甚至製作兵器，想要嚇跑帽妖。

這一波大動作，讓帽妖更加活靈活現地進入宋朝人的日常。做生意的不敢做生意，大家都想早早回家，卻又不敢放心睡覺，人心惶惶，害怕被帽妖變成的狼捉走。河陽三城節度使張旻向皇上報告了這件事，宋真宗於是下令徹查，並將知情不報沒有作為的洛陽知府王嗣宗，貶到陝西當知州。

因為宋真宗發現，就連京城四十多萬禁衛軍也開始人心浮動，在夜裡大聲喧譁，不但皇帝不得安寧，也嚴重影響軍心士氣。除了帽妖案外，天象更出現彗星，這些災異現象足以動搖國本。

接續處理的大臣王曾，則以開放的態度面對謠言。他下令，帽妖是妖言惑眾，不可置信。為了破除謠言，他命令衛兵在夜晚打開城門，如有帽妖就上前迎戰，同時捉捕散播謠言的人。沒多久，謠言漸漸平息，宋真宗也連辦了幾場法會安撫民心。

帽妖案同時引發宋朝的權力爭奪問題，為了穩定朝政，宋真宗立趙受益（宋仁宗趙禎）為太子。皇后劉娥即使垂簾聽政，也並未像武則天那般篡位，宋朝的權力核心因此逐漸穩定下來。

帽妖案被記載在《續資製通鑑》等史書中，最後史官的結論是：「訛言。」但這原本應該是人類與外星事物的第三類接觸，卻以政治化的結論收場，還記載於史冊，實在不可思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