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廖德琇

寵物市場商機龐大，現代人飼養寵物的種類愈發多元，從常見的貓狗鳥魚，到老虎、蜥蜴、刺蝟等都成為寵物的選擇之一。養寵物的意義，也從傳統的守護家園，轉變為追求陪伴、寄託情感與心靈的撫慰。

某年暑假，孩子的作業需要記錄動物成長過程，我與內人便從鄉下帶回兩隻雛雞，孩子興奮地為牠們取名「歡歡」與「喜喜」。過程中孩子不僅觀察到雞的成長曲線，更體驗等待母雞下蛋的喜悅與成就感。暑假結束後，歡歡和喜喜返回鄉下成為放山雞。如今孩子們都已上大學，回想起這段養雞經驗，慶幸自己當時「Just Do It；做就對了」，因為每個人的童年都只有一次。

其實，想一想，我也曾有過自己的寵物。

小學三年級時，舅舅帶來一隻狐狸狗與土狗混種的小狗，大姐以文青的口吻讚譽牠的吠聲「鏗鏘有力」，因此取名「小鏘」。那時是民國六十年代，父親在鄉下開診所懸壺濟世，小鏘從不對病患吠叫，但卻懂得嚇阻陌生人闖入診所範圍，忠實地守護家人。

住家與就讀的小學僅隔一條街，小鏘常陪伴我出門，對學校的鐘聲格外敏感。每到放學時刻，牠總會準時在校門口搖著尾巴等我回家，這份溫馨接送情當時羨煞了不少同學，更在我往後人生成為難以忘懷的回憶。

小鏘進入青春期後，開始熱烈追求「女朋友」，牠經常與其他公狗爭風吃醋，身上總是傷痕纍纍，甚至迷戀上「大哥的愛人」，數度遭「小弟們」圍攻，落寞逃回家。成年後與姐姐聊起此段回憶，總是笑著說牠為愛嘗盡苦頭。

小鏘還有項令人津津樂道的特質：能敏銳辨識家中交通工具的引擎聲。每當車輛距離家門約兩百公尺時，牠便立刻奔向屋簷走廊處，吠叫「清場」，準確通知家人車子即將到達，令嚴格的父親讚譽有加。

與人類一樣，狗也會逐漸老化，視力與聽力逐漸退化，體型逐漸消瘦。與小鏘相伴成為家人的十二年後，牠因年老離世。儘管狗狗陪伴我們的時間只有十幾年，但對牠們而言，我們卻是牠們生命的全部。

小鏘離世後，我們始終難以跨越失去牠的傷痛，因此未再飼養其他狗。但與小鏘共處的點滴回憶，卻成為一生珍貴的寶藏，讓我們深深體會到，寵物確實是人類最真摯、最溫暖的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