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張益寧
小姑姑的兒子與大學醫學院同班同學結為班對,他與她各有專攻,目前都在醫界服務,新的一年將成眷屬。珠聯璧合之喜,我替姑姑感到萬分雀躍!可惜由於個人因素,不克從花蓮前往北市參加婚宴。我把祝賀的心意化為小禮,與手寫祝賀信函一併交付郵局遞送。
現代電子流通如此尋常,我的郵遞之舉顯得「復古」,其實是想給小姑姑驚喜──三十五年前記下她的地址保留至今(希望無誤);最重要的是,我向來就是手寫信的愛好者,只要因緣俱足,我歡喜藉由寫信來表情達意。
記得小學時,多有腸枯思竭,寫不出「日記」的窘境。寫信給親朋好友卻樂此不疲,對象包括因搬家而分別的同窗、比我長七歲到外地讀書的小姑姑、淑貴表姐等;國中畢業後負笈他鄉,也不間斷寫家書給父親,直到大學畢業返鄉工作。
寫信時,情感透過筆尖化為字句,組成篇章,有頭有尾,帶給我成就感。信件投遞郵筒後,生活篇章隨之翻頁,我的思緒又會自尋另個起頭。突然有天收到回信,樂見信封上自己名字,接續讀著信中行筆,總讓我眼角帶笑。
繼電子郵件、line 等社群媒體發達,我以打字為主,親筆信式微。這回恭賀小姑姑升格為婆婆,僅一百五十字的內文,居然寫得我手微微發抖,可能為了求寫字悅目而心切,握筆太用力所致。最後雖然不甚滿意「沒救了」的字跡,但很欣慰能完成一項久違的「手藝」。
手寫信,喚起我青澀、純真歲月的生命軌跡。小禮不成敬意,祝賀的字數有限,信件秤重計十九公克,但信函滿載著無限的祝福以及感謝,感謝當年願意讀我,願意熱心回信的親朋好友們,包括小姑姑,是她/他們的「傾聽」,成就了我喜歡寫文章的興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