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/123RF
文/蕭福松
人生就像個旅程,經歷過、體驗過就好了,沒辦法留下所有的東西(包括回憶),所以該丟、該遺忘、該消失,就順其自然吧!
迎接新年,不少人又開始著手整理房子,「斷、捨、離」三個字,不禁浮現在腦海裡。到底哪些東西要保留?哪些東西該丟棄?每每在「捨與不捨」間左右為難。丟棄了將永不復見,如果不丟,則會愈積愈多,甚至,有許多留下的自以為很重要、很有價值、很有紀念性的東西,最後可能被當垃圾處理掉。
一位老華僑久居美國,獲悉老友過世,輾轉數日要見老友最後一面,當他抵達老友家時,老友後事已辦畢,老友兒子正在清理老友獨居的老房子。院子外擺放一堆老家具任人拿取,旁邊雜物堆裡,有老友的手札、日記、相簿、獎狀、勳章、紀念品等,全部都等著被送上垃圾車。
他隨手翻了相簿,裡頭有老友年少時和家人的合影、結婚照片、從軍照片;有有因戰功獲贈勳章的照片,以至後來移居美國和老友出遊的照片……這些照片就如同老友一生的回顧,彌足珍貴,可是現在全躺在地上,等著被清運走。他不禁感慨:「照片只對照片裡的人有意義。」
每一個人都是自己人生故事的主角,不管是日記、相簿……都是以自己為中心,敘述也記錄著成長的點點滴滴。當翻閱時,很容易循著記憶的軌跡回到童年、回到過去,沉緬於屬於自己的青春、生活、人生。
這樣的人生記憶是很難得的,能留下照片更是難能可貴,但這些珍貴的紀念,畢竟都是屬於個人的故事,對他人來講,因為沒有情感上的連結,也沒有共同的回憶,自然不會珍視。
人會珍藏自以為很重要、有紀念性的東西,大多出於「留下回憶」的動機,也基於「敝帚自珍」的心理,隨著歲月的增長,收藏會愈來愈多。但很現實的問題,一旦撒手人寰,沒有一樣能帶得走,留下的珍藏怎麼辦?
別怪後生晚輩不識貨或不尊重老人家,而是自以為寶貝的東西,在別人眼裡可能一文不值。不是東西沒價值,而是與他沒有很大的關聯,就如同「照片裡的人」一樣,只有照片裡有你,照片才有意義。
一位朋友不小心誤刪了電腦檔案,裡頭有很多他的生活紀錄及出國旅遊照片,手指錯按的剎那,他形容整個人懵了,儲存多年的美好生活回憶,瞬間全化為烏有。
為此,他難過、懊悔了好幾天,後來慢慢想通了。他說,人生就像個旅程,經歷過、體驗過就好了,沒辦法留下所有的東西(包括回憶),所以該丟、該遺忘、該消失,就順其自然吧!否則,難過的是自己。
人生有限,無法擁有所有想要的東西,也無法保留所有美好的事物,唯一可掌握的是自己,可以把握的是當下。對於過往美好的回憶或珍藏,就讓它們隨「斷、捨、離」的篩濾,隨緣送別,才不會因「不捨」而難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