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/pixabay
文/嵐巡
走進一位初識友人的工作空間,注意到她在桌上擺著一支尤加利葉,我隨口提到我自己的房間裡也擺著一束尤加利,原先只是拿來插枝擺飾,後來靜置成乾燥葉,更後來發現它們可以驅蟲。朋友笑說她沒有想太多,就只是覺得擺著好看。
席慕蓉曾為愛亞的《喜歡》寫序,她說寫散文是要「褪盡衣衫,面對最最真實無處可隱可遁的裸!」我因此分析自己的文字不太好生產的原因,會不會其實是我無法面對自己的裸?那些拋除知性、拋開書袋的素言與剩餘,那些未及吞噬、未待排泄的蠕動與咀嚼,那些下不了筆的,那些無以褪盡的,那些無所遁逃的,那些,以及,那些的那些……
那些尤加利即使枝葉已經乾枯,葉片間的氣息仍揮散不去。我將枝葉擺在門邊,日子一久,它們的氣味在我的進出移動之間,似乎刻成了某種嗅覺錨點:聞到尤加利,就是到家了。
我因此試想著自己揮散不去的成分,在繁葉殆盡之時,那個到家的地方……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