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何佩梅

今天，一如往常，提著袋子進入教室上課。突然有位同學關燈，孩子們唱起生日快樂歌，一遍又一遍的唱著，唱到高潮處，三位同學捧著點亮蠟燭的蛋糕走進來，讓我有著滿心的感動。許願時，首先祝福他們：考上理想的大學，並祝福我們班永遠團結，每天開開心心。第三個願望默念時，腦筋一片空白，原來每天替人做嫁的同時，幾乎快要失去自我。

快樂是什麼？這個問題的答案，隨著年齡增長，不斷在心中更換。從「讓夢想起飛」、「叫我第一名」，到現在的「平安就是福」，歲月如一把磨刀石，磨盡年輕時的盛氣拔尖。以為自己足夠強大，可以成為別人的後盾，殊不知我還沒有準備好。你以為可以為別人撐起一把傘，原來他們想在雨中漫步，即使淋溼也在所不惜；你以為可以成為他們的心靈捕手，原來他們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打擊，即使被三振也甘之如飴。

在教學的路上，我總是卯足勁諄諄教誨，心心念念的惦記著他們，隨著日升月恆，我發現那些惦記，似乎成了他們的負擔。夜晚，我拿出全班合照，讀著每位孩子的名字，我知道那是每一對父母的期待，更是甜蜜的負荷。或許有時是因為隔了一個世代，或是某一次的意見相左，使你卻步。是那一次的直球對決，使你躲回了黑暗的洞穴，學會和自己共生。

月兒西斜，太陽依然升起，剛教書時的起心動念，「常念初心」仍時時浮現心頭。方法有百百種，或許唯一能做的便是：再試一次。如小草迎風茁壯的速度，有時會超越陽光的滋潤，而身為園丁的我，一路走來，看見孩子們的蛻變，仍有著滿心的喜悅！

有時面對措手不及的瞬間，有些不知所措。我始終告訴自己：教育是良心的事業，只要自己清楚在做什麼，在這個園地裡，持續傳播愛與善的種子，調整和孩子們的步伐與節奏，猶如一個樂團的演出，需要長時間的默契和彩排，我不怕凸槌，更不怕踩雷，在歡樂的生日快樂歌聲中，似乎找到了祥和與協調的韻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