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余遠炫

竹林七賢中年紀最小的王戎，雖比阮籍小二十四歲，但阮籍很喜歡王戎，與他成為忘年之交。

王戎是瑯琊王家（山東臨沂）子弟，七歲時就展現了他的聰明才智。他跟一群小朋友在路邊玩，看到路邊有一棵李子樹，結滿了果子，於是就有人爬到樹上要摘李子，但王戎卻只是靜靜地在路邊等候。有人問他為什麼不跟著摘果子，王戎說：「路邊的李子樹結滿了果卻無人摘取，一定是苦李。」朋友聽了連忙咬一口，果然是苦的！

八歲時，魏明帝曹叡請諸大臣觀賞老虎，王戎也在人群裡，當籠子裡的老虎大吼一聲，觀賞的人全嚇跑了，只有王戎靜靜地看著老虎。魏明帝問王戎，為什麼不像其他人一樣感到害怕？王戎說：「老虎既然被人關在籠子裡，那應該是人比較厲害吧，我為什麼要害怕？」魏明帝很欣賞王戎的膽量，從此他就有了神童的稱號。

然而這個神童長大後，卻成了一個吝嗇鬼。王戎家種了一棵李子樹，結的果子又大又好吃，於是他摘了李子去賣，但是又怕人把吃剩的果核拿去種，於是就把每顆李子的果核穿心鑽洞，不讓其他人有機會種出好吃的李子。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，侄子結婚時，王戎心不甘情不願地送了一件薄衣，最後還跟侄子要了回來。

王戎對親生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。女兒嫁給河東世家出身的裴頠後，跟王戎要了一筆錢，他一直記在心上，嘴上不好說出來卻表現在臉上。女兒見老爹一臉不開心，最後終於受不了把錢還給他，王戎才終於對女兒露出笑容。

《世說新語‧儉嗇篇》裡記載了王戎的各種小器「事蹟」，果然「小時了了，大未必佳」啊！而王戎最愛做的事情，就是點著蠟燭跟老婆一起數錢，他官拜司徒，又封安豐侯，是竹林七賢裡最愛當官累積財富的人。

此外，王戎老婆稱他為「卿」，而不是「君」，王戎以不符禮法禁止她這樣稱呼，但他老婆卻說：「親卿愛卿，是以卿卿。我不卿卿，誰當卿卿？」王戎也就由她了。這就是「卿卿我我」的由來，也展現出王戎柔情的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