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藍筱琦

我家兩個孩子今年分別從荷蘭小學和中學畢業，我想從學校的日常教學和考試安排，分享我對荷式教育的觀察。

★自主選擇、不設限的學習方式

荷蘭的義務教育從四歲開始，孩子們需在小學學習八年，到十二歲畢業。小學階段的孩子，早早就被鼓勵獨立思考和自主選擇，舉我孩子學校為例，小學前兩年（四歲～五歲）的孩子會安排在同一個班級，早上到教室後，孩子們可以隨意選座位，先到先選。孩子們會為了和朋友坐在一起而互相協商，甚至請求家長或老師的幫忙。

大部分的時間，大人都是在旁觀察，不干涉這些小紛爭，讓孩子們自己練習解決問題，也學習接受妥協。每天上學七小時，只要沒下大雨，至少在戶外活動一個半小時，一個半小時在教室玩，每個孩子可以自己選擇在哪個角落玩、玩哪個教具、跟哪個同學或自己玩。

這種不干涉的教育方式延伸到中高年級，每年兩次的專題報告和讀書報告，主題也不設限，孩子全權做主。有人討論歷史戰爭，有人討論名牌、流行音樂、體育、動植物、氣候……內容五花八門。

高年級的孩子下課時更是盡情玩耍，他們不午休，午餐後有近一小時自由活動時間。有一次下著小雨，一顆沾滿爛泥巴的海綿球被當成足球踢來踢去，我只能說，從孩子鞋襪褲的泥濘程度，可以看出他們玩得很盡興。有些孩子會爬高、推擠、爭執，老師一般也不會介入。有一次，一個孩子在操場上哭了，老師的回應是：「如果他有事會來找我。」除非是嚴重受傷，這種冷處理方式在荷蘭很普遍。

放手讓孩子自己解決問題的做法，看似冷漠，實際上，卻培養了孩子的獨立性和解決問題的能力。我看到的荷蘭家庭，家長們普遍順著孩子的意願，不強加干預，鼓勵孩子自己面對和處理問題。

這種教育方式的背後，是荷蘭社會對個體差異的尊重，和對孩子成長過程的信任，相信孩子可以做得到。孩子出門時，我說：「要小心喔！」荷蘭家長則說：「 Have fun！」 我的不放心、不相信，是不是完全顯現出來了！

★不是只玩耍，還是有評量

荷蘭小學二、三、四年級的期末考分三科：語言、算術和閱讀，考試分散在期末前的四個星期內進行。這種分散考試時間的安排，減輕了學生的壓力，讓學生有更多時間準備和應對考試，某種程度也降低了考試焦慮感，也不會把成績當成教育的唯一指標。考試時間非常充裕，學生可以慢慢寫，寫完可以看自己的書，我沒聽過寫不完的。

相較於對孩子爭執的冷處理，荷蘭的學校不會錯過任何值得慶祝的機會，常會舉辦慶功會邀家長到校參觀。例如二年級的「九九乘法表證書」頒獎典禮、學生自己籌辦的博物館日導覽開幕、各年級的周會表演，還有生日、復活節、耶誕節、期初、期末各種慶祝活動，鼓勵孩子們享受學習的過程，享受生活，懂得慶祝，並為他們的努力和進步感到自豪。

就算是在期末考試期間，學校仍然會安排各種活動，比如期末夏季陽光明媚的日子，必安排海灘日，全校或全班一起到海邊玩耍，珍惜期待已久的好天氣。對身心健康重視，懂得生活，鼓勵孩子在學習和社交玩耍中找到樂趣。

至於中學生的期末考科目，一下子變多了，共考十二科，包括荷蘭文等六種語文、數學、生物、地理、歷史、自然和文化哲學。期末考常安排在倒數第三周進行，每天考兩到三科，考完就可以回家，學生早上十點就放學了。考完還有兩個星期才放暑假，一周是重考周，考試不及格可以重考；一周是安靜周，在忙碌的一學年結束後，讓步伐慢下來，是個貼心的設計！